“陆少爷,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成俊一愣,立即笑道:“我叫成俊,来仁爱医院三年了,许院长是我的导师。”
陆承佑点点头,又道:
“我来过这里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成俊愣愣,点点头,“陆少爷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成俊走出去,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里便起了纳闷:哥哥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要是还想呆在这里,最好乖乖听陆承佑的话。
药水输完,陆承佑摸摸她的脑袋,还是很烫,便倒了一杯茶,轻轻用嘴吹着,直到那茶温热,扶起何蔚蓝,让她靠在他怀里。
何蔚蓝被人突然挪动身子,似是极不舒服,开始动了起来。
陆承佑突然就紧张起来,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身体紧绷着,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动着,直到她又安静下去了,这才轻
轻的吐出一口气,动了动略显僵硬的身子。
以前她见他便如老鼠见到猫,没想到现在轮到他了,要是被她看到自己现在这幅如羊见到狼的模样,她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不,不会的,她那么恨他,她才不会对他笑的,即便是冷笑嘲笑,她恐怕也不会。
陆承佑甩掉自己越走越远的思绪,把药放进她的嘴里,又送了些水进去。
何蔚蓝的喉咙疼得厉害,连喝水都难以下咽,更被说吃药了,还没有到喉咙,便让她吐了出来,接着又牵扯出一阵
撕心裂肺的咳嗽,她一咳嗽起来便没完没了,直咳得身体不停的颤抖着,眼泪如钢蹦子似的簌簌的落下来,砸在陆
承佑的手上,灼得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疼。
“……啊……好疼……不要……哥……不要……放开我……不要伤害我……”
何蔚蓝又开始呓语起来,这次比刚才的更严重,整个身体都在挣扎抵抗,毫无意识的嘶喊着。
陆承佑紧紧的抱着她,压制住她的动作,她那一声声痛苦的喊声如同一把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手起鞭落,便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终于也体会到了疼痛的感觉了,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疼!
他多想替她疼,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在伤她那么重,那么多后,他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他甚至根本走不进她疼痛的心里。
咳嗽终于停歇了,何蔚蓝也慢慢的安静下来,但是睡得还是不安稳,眉头紧皱着,挺翘的睫毛如蝴蝶的双翅,不停的抖动着,上面还沾染着泪花,微张的唇里气息不稳的喘着,时不时还痛吟两声。
陆承佑抚上她汗湿的额头,手下的温度很烫,必须得及时退烧才行。
陆承佑看着桌上的药丸,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定,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一把抓过来,放进嘴里,然后又灌了一大口水,
又重新到了一杯热茶,把药丸融入水里,仰头喝了一口,苦味让他禁不住皱皱眉头,差点喷出来,俯下头,对着她
的嘴喂了下去,直到她没有办法,不得不咽下药汁,他才离开她的唇瓣。
几粒药喝完,他的舌头已经苦到麻痹了,倒了几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直到苦味消减了不少,那拧得如卷曲的蚯蚓的眉毛才舒展开来。
陆承佑重又坐回到*边,将她脸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五年的时间了,这却是他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仔仔细细的看她,即使是苍白憔悴虚弱的,她依然很美!
眼前这张脸渐渐的与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叠,十一岁的小女孩抱着个大娃娃第一次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当时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那是假的洋娃娃吧?
那双眼睛又大又明亮,忽闪忽闪的,真如水晶葡萄一般的晶莹剔透,却是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也许,就在那一瞬,那双眼睛便驻进了他的心里,只是,沉重的仇恨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心,自尊更不容许他那样
想。
那个时候他一味的想要报复,一味的想要伤害。
当伤害已成习惯时,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他的肆无忌惮,她的默然承受。
彻底占有她的那*,他怎么会看不到她的伤害是,只是他的愤怒让他停止不下来,她的眼泪让他无法压抑。
颗颗泪珠,滚烫灼热,无论再多,却始终没有一颗是为他而流!
陆承佑垂下头,将脸深深的埋进她的手心里,绵软无骨的小手,温暖而潮湿,散发着一股他闭眼便可闻到的馥郁馨香。
何蔚蓝沉重朦胧的意识里,感到手心里冰凉一片,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却被人握得更紧了,那只手大而有力,却
温柔,紧接着一股温热又覆上了她的额头。
是谁?是谁在哭?琴姨吗?
对,一定是琴姨,她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琴姨都会因为太过担心她而流泪,还这样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
何蔚蓝想要睁开眼睛告诉她别担心,她没事,无奈眼皮沉得厉害,嘴唇蠕动了一下,只逸出一道轻轻一吹便可消散的呢喃。
“对不起。”
陆承佑听到那一声愧疚的呓语,怔了怔,随后便更深的埋入她的掌心里。
杜宴枫进来的时候,何蔚蓝正在沉睡,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
天生嗅觉敏感的他,立即便嗅到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