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不停埋怨薛蟠没来由的招惹她,白白吃了宝蟾的羞辱,折了面子。
莺儿劝道:“宝蟾自来就服侍大爷,大爷是待她与别人不同,她就浪得什么似的,可惜连个正经姑娘也没混上。你倒怕她做什么?”
英莲叹气道:“我又不同于宝蟾。可恨大爷不尊重,让我白担虚名,招人忌恨。宝蟾这一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背后说我呢。”
莺儿笑道:“这一阵,大爷向我好打问你,你喜欢看什么书,爱吃什么口味,爱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式样的首饰,今天还专门给你送果脯,可见是真的上心了。你也别太端着。”
英莲正没处发泄,气得全身发抖,不待莺儿说完,圆睁了寒星般的眼睛,大声说:“我与你说正经话,你却只管取笑我,我也就实话告诉你,我迟早是要离了这里的。管他是薛大爷,薛大官,我只是不稀罕。我要是存了攀高枝的心,只是在人面前矫情装样,让我见不着明天的日头月亮。”
莺儿吓得捂了她的嘴,说:“你何苦发这样的毒誓。”
英莲余恨未消说:“你们都以为巴结着大爷就有好的结果了,我看也未必,这世上的人有几个趁心如意的,你们赶着去当小的,未必就都能当上。”
一句话说得莺儿尴尬起来,不再做声,英莲也觉得说得过了,二人便都沉默下来,各怀着心腹事。
且说宝钗的圣谕很快便下来,封了五品的女官,陪伴四公主,半月内便动身进京。
宝钗因有了太后的称赞,满心盼望着入宫伴驾,起初接到陪伴公主的旨意,有几分失落。经隆重招待宣旨公公,并施以重金,方得知圣上原本是有招宝钗入宫的意思的,只因考虑到只是商贾门第,不是官宦之家,恐惹争议,便暂时封了女官,以图从长计议。
这宝钗方欢喜了,薛夫人也称了心,合家也无不上前道贺奉承。一时间,象贾府之类的亲戚俱来贺喜,迎来送往,礼品不断,莺儿、英莲等人迎接不暇,同时又预备宝钗进京的事,如走马灯般团团乱转,连每天的休息时间都少了。
其间,英莲也见过薛蟠几次,皆为请示事务,绝不多说一句话。薛蟠也日日应酬亲朋,没空招惹她,倒也算省心。
莺儿是要跟着宝钗进宫的,英莲有心想和她说几句梯已话,只是天天忙得两人没空说,可算临走前一切齐备,两人能有了清闲。
时值傍晚,弯月斜挂枝头,天上也无星星,更显得月辉孤寂清明。地上薛府华灯初上,人流如织,真个是灯的世界、光的海洋,与天上的一片清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女孩在窗前坐着,英莲说:“你就快随姑娘入宫,也不知会是怎样?”
莺儿道:“那宫里人个个都象戏里的人,打扮得好精致,说话好轻柔,倒和咱们性子一样呢。”
英莲说:“咱也不管她们精致不精致,只是四公主可是好说话的?皇上天威如何?”
莺儿笑道:“四公主我们上次见过一次的,现在是未嫁公主中最长的了,皇家金枝玉叶,自是最有涵养的,又喜欢个作诗作画的人,宝姑娘去了,可是最可心的了。”
英莲见她只是沉浸在幻想中,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道:“虽是这样,我还是替你担心,真是要是宝姑娘封了妃嫔,你就是宫女了。倒是‘红颜暗老白发新’,‘侯门一入深如海’啊,你到时。。。。。。”
莺儿搂住了英莲的肩膀,吃吃地笑起来,说:“你们有学问的人啊,典故就是多,姑娘是什么人品啊,到时肯定会照管我们的,还能亏待了我们啊?再说我是自小跟着她的,她要是得宠了,说上一句话,也没人能为难我了。”说完打着哈欠躺到床上迷糊着了。
英莲见她是个死心塌地的糊涂人,也无法再说什么,便怅然若失地枯坐半天,思想莺儿的前路,又辗转着想自己遇到的事,心中觉得空空的,落了几滴泪,也只得上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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