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别庄顿时人仰马翻起来,天知道这位主子爷又怎么了,一大早上起来就要去爬永定山,这些根本不在这几日的日程之中,这可忙坏了阿满和底下的人,穿戴,备马,抽调侍卫。
永定山地势险峻,安保问题尤为重要,阿满前后紧着调遣,别庄和军营的守卫也不能缺,幸好有一泓在一侧帮忙。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北冥易拉着叶诗诗的手走出门外,上马车之前转身拍了拍阿满的肩膀,笑道:“爷就去一日,你不会让爷回来了连老家都丢了吧?”
阿满猛踢脚跟立正,行军礼道:“主子爷放心。”
北冥易满意的笑了笑,将叶诗诗扶上马车,自己上了马车之后一声令下,一大早才临时调配好的侍卫队开拔向永定山行进。
叶诗诗转头将整个马车看了一圈,都说军营里的生活粗糙,但是北冥易的生活却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他可是在北冥府养尊处优惯了的,就这一趟简单的出行,带的行装也是十分夸张。
她掀开门帘向外看了看,马车的车铃在前面叮当叮当响个不停,眼前的景物慢慢向后走过,一片片绵延如兽脊的山峦渐渐展开。
她随口问道:“怎么不带着阿满?他才是最能保护你的人。”
北冥易还真是个命苦的,就算是郊游也不能闲下来,手里握着一大卷子军情书卷,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听到她的问话,漫不经心的道。
“有一泓在,你还不放心?”
叶诗诗不满地放下他手里的书卷,瞅着他道。
“若是你没空陪我出来逛,咱们就回去。”
北冥易表情一滞,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叶诗诗也会使小性子,忽然笑起来,无奈的道。
“习惯了,咱们今儿就是游山玩水,什么都不想。”
叶诗诗点点头,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慢慢感觉着四周的颠簸,马车很不稳,这才是山路,这才像个样子。
但是她心里总隐隐不安,北冥易的决定太突然,他就像风,虽然围着自己转了一会儿,但是谁都不知道他的中心是什么,他的目标是什么,没人能抓得住他。
他们中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弄明白,陷害叶府的到底是不是他,若是他,该怎么办,若不是他,又为何?
她就像是在与狼共舞,爱还是不爱?但这似乎已经不由她控制,她很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真相出来之后,她都要承受那个苦果,就算是苦到心肺里去,痛的直不起腰来,也是她该承受的未来。
这个未来,她想过,他却没想过。
“喂,醒醒,喂。”
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拍她的脸,她眼前杂乱的景物一瞬间被抽空,猛然吸了口气,才清醒过来,原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睡在了北冥易的怀里,眼角一片冰凉,她身后摸了摸。
“又做噩梦了?”
北冥易将她扶起来,她压的左腿很麻,来不及想刚才梦里看到了什么,突然猛抽一口凉气,吃痛的叫起来。
“疼,慢点。”
北冥易叹口气,无奈地蹲在车里,抬起她的左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按摩,叶诗诗紧紧的咬着下唇,眼泪都要疼出来。
北冥易似乎是用了内力,腿上的不适很快便消失了,叶诗诗松口气,慢慢的靠在靠背上,全身瘫软起来。
传来北冥易的声音:“马上就到了,山里凉,穿件衣服。”
叶诗诗穿上外衣,北冥易下了马车转身伸手,将她扶了下来,叶诗诗看着他,总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一时寻不见。
一泓走过来道:“永定山已经全山封锁,属下等就在五十米外,请两位主子脚下当心。”
北冥易嗯了一声,转身瞅着叶诗诗,难得的眯起眼睛,笑道。
“走吧,夫人,七将军带您游山玩水。”
叶诗诗被她逗笑,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朝山上走去,永定闪是南关的地标性山峰,百姓们特意凑钱在山里修了一条通向山顶的石板路,叶诗诗走在上面,不算是太吃力。
夜雨似乎刚刚光顾永定山,石板路上的浅水洼里还能看到两人的倒影,软缎鞋子踏在上面,传来轻微的啪啪声,四周水汽盈盈,深吸一口饱含露水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北冥易牵着叶诗诗,很安静,不说话,叶诗诗看了他一眼,心中明白一定是有事了,他不说,她也不舍得打破这种安详,伸出右手去拨弄低垂在头上的树枝,哗啦一声落在一串露水,将北冥易浇了个彻底。
“你怎么这么坏?”
北冥易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她,像是数落淘气的孩子,叶诗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驱散刚才所有的阴霾。
“哈哈,让你吸收一下天地之精华。”
叶诗诗说完就跑了出去,引落一串串露水,大半数砸在北冥易名贵的袍子上,气的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两人在山间嬉闹起来。
山下的侍卫们都闪的远远的,担心山里风云多变,没人手上还拿着黑色油纸伞,只等着一下雨就冲上去护住七将军与将军夫人。
听到从山间传来的笑声,侍卫们集体望天,前段日子两人不知为何闹的很僵,现在终于缓和了气氛,谁都不想去打扰了两人。
两人终于闹够了,叶诗诗刚才压麻了腿,现在又返了劲儿,腿上不舒服起来,北冥易蹲在她面前,干脆的道。
“上来。”
叶诗诗脸上一红,眼睛瞟了瞟四周,低声道。
“别闹,有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