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说完容恒便不再言语了,只把手里的圣旨随意的丢到了一边,继续守灵。吕公公瞧着十分的无奈,给秦惜使了个眼色便踏出了大厅,秦惜见此,扶着青翎的胳膊跟了出去。
院子里冷风呼啸,落叶满天,秦惜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公公有事吗?”
“夫人……”吕公公佝偻着身子,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白幡和白色的灯笼上,微微一叹才转过眼来瞧着秦惜,诚挚的道,“眼下的情况恐怕也只有夫人的话侯爷能听的进去了,您好生劝劝侯爷吧,再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啊。侯爷他总不可能真的一直呆在侯府里不出去了,而且大景朝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一个弄不好,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公公放心吧,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其实容恒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一时之间迈不过这个坎来,丧母之痛岂是这么容易能够平息的。距离容戌逼宫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这两日之中,容恒几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已经有两日没有吃过一粒米,她每次张口想劝他节哀,可话到嘴边了又被她咽下去。
现在容恒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她对吕公公道,“公公回宫吧,等母妃的丧事办妥了之后,容恒会去上朝的。”
吕公公得了秦惜的话,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对秦惜一揖,由衷的道,“多谢夫人了。”
送走了吕公公,秦惜就来到了灵堂之中,她一言不发的在容恒的对面跪下,抿着唇从竹篮中拿过一把纸钱,一张一张的烧着。
她跪着其实很不方便,跪的也很难受,肚子很重,坠的她双膝很疼。大厅中没有铺毯子,地面是青色的石板,跪在上面又冷又硬,一股子寒气从膝盖慢慢的蔓延到腿部,秦惜却仿若未觉,一点点的烧着纸钱。
一摞纸钱烧完,沉默的伸出手去,要再拿一摞。
可她的手却被容恒给按住了。
她抬头看着容恒。
两天的时间,对于容恒来说兴许是过了两年那么久,他面色苍白灰败,他已经整整在这里跪了二十多个时辰,两日两夜下来,他脸上冒出暗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他按住她的手,他的手失去了以往的温暖,此时冰冷而僵硬,秦惜被那冰凉刺激了一下,手指微微一抖。
“回去……”
他已经两天都没怎么说过话,此时一出声,嗓子哑的不像他自己的。
秦惜却摇摇头,固执的拿出了一摞纸钱出来,“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回去,我给汐月找了合适的奶娘,汐月已经不闹腾了,我在这里陪你。”
“不行。”
已经是初冬的季节了,地上又冷又硬,她怎么受得了!而且她还有了身孕,以前他不信神佛,可遇到他之后却不得不信,这世界上的确有一些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这里阴气太重,他并不想让她在这里待着。
瞧着她一脸的坚决,容恒有些头疼,他了解她,倔起来的时候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语气微微软了些,“媳妇,这里呆着对你身子不好。”
“我知道。”
容恒捏着突突直跳的青筋,“媳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需要时间调整,你给我点时间……”
“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想陪着你而已,容恒,我们两个是最亲近的人,如果你遇到事情就把我推出去,那还算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夫妻?难道我只能跟你同富贵,却不能同患难吗?”瞧见容恒面色微微一动,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你需要时间,我就静静的陪着你,什么都不说了,等你想通了,咱们再一起回去。”
“你的身子……”
“你担心我,我也同样担心你。”秦惜搓着他的手为他取暖,“我才跪了这么一盏茶的功夫你心里就忧心,那你跪了二十多个时辰,让我如何不心疼。”
容恒抿了唇,“媳妇,我身子好……”
“身子好也不是你这样作践的,容恒,你要尽孝道的心思我能理解,我也不反对,但是你已经两天滴水未进,这样根本不行,你是想让娘去了也要忧心你吗!”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可不这样说,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果然,听到她提起沈氏,他目光微微一动,转眸去看漆黑的棺材,好半晌他才闭了闭眼睛,“好……我吃东西。”
秦惜松口气,立马转头吩咐青翎,“快把饭菜端上来。”
容恒的饭菜一直都是让人热着的,所以弄来的很快,他两日都没有吃东西,秦惜担心他肠胃受不了,所以让人做的是比较容易消化的肉粥还有小菜米饭。
容恒起身,却因为跪了两日,双腿发麻,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身边的青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主子爷,您快吃点东西吧。”
容恒走到一边,打开了食盒,他不想辜负秦惜的好意,可他确实没有心情吃东西,喝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一旁的小丫鬟立马给他断了一杯参茶过来,他把参茶喝了大半,青翎在他耳畔道,“主子爷,夫人这两日也没有怎么吃东西。”
容恒的眉头当即就拧了起来,“怎么回事?”
“夫人说您不吃她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