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不要小米粒了吗?”
她的眼眸里满是不敢置信,一瞬间,他的模样在她的瞳孔内,似乎慢慢地化成了一团,让她看不清。
她只能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话。
“你唯有留下来,小米粒才会在你的身边。他现在还这么小,你应该是舍不得离开他吧?况且,我想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幼小的孩子来说,一个健全的家庭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不是么?”
她的胸口,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
“楚奚,你卑鄙!”
他笑出声来,深邃的双眸没有一丝的温度。
“是啊,我就是这么卑鄙,而你,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留在我的身边,继续当你的楚太太,你的位置不会被任何人动摇,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出现什么人。”
她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悄然地攥成了拳头。
“即使是柳微澜?”
他一顿,声音较为刚才更低沉了些。
“即使是柳微澜。”
她瞪大了眼,无法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他就从未想过要替柳微澜正名吗?他就没有打算要与她离婚然后娶柳微澜为妻吗?
他不是最爱柳微澜了?
这个想法普一出来,她就突然想到,大概,他不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楚师源吧?毕竟,他和她的婚姻,是由楚师源的一份股份转让有关。若是他跟她离婚了,指不定,楚师源会收回那原本赠与他的股份。
而他,不愿意失去那些好不容易得到手的股份。
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便只有这个了。
不然的话,她实在想出他到底为什么不和她离婚而娶柳微澜。
楚奚站在那里,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眼里,快速地闪过了什么,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得到。
“容浅,楚家和容家,到底哪一边对孩子以后的成长有利,关于这一点,应该无须我来提醒你了吧?就算你我站在了法庭上,我相信,法官也会把小米粒判给我的。我们又何必闹到那种地步?所以,你无须去想到底要怎样跟我争夺小米粒的抚养权,就算你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你有哺乳期握在手,只要我暗中跟人打声招呼,结果都是可想而知的。”
关于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
容家与楚家不一样,容家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有谁会在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的想法?
可是楚家是食物链顶端的,况且,楚家在双城是名门,自然,多的是愿意给面子的人。
诚如他所说的那般,就算她想跟他争夺小米粒的抚养权,无论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这就是社会的残酷。
有钱人跺一跺地,这个世界能被震住,然,穷人们跺一跺地,不过是踩死了蚂蚁的事。
有多卑微,可想而知。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斗,也没有资本跟他斗,只因为,她从来都是站在弱势的这一边。
掌心内,指甲深深地陷在血肉里,痛,而不自知。
“你这样,有意思么?”
他看着她忍耐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笑。
“有意思,起码,我能把你留住,只要能把你留住,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做得出来。”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心痛得几乎要麻木掉。
“那么柳微澜呢?你要将她置于什么地步?你……不是爱她吗?”
楚奚没有立即回答。
她等待了许久,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
“柳微澜在我的心里地位不会动摇,而你,在我身边的地位不会动摇。”
这,就是他给出的答案。
他能留在她的身边,但是,他的心里永远都存在着一个柳微澜。
而她,根本就不允许有拒绝的权利,她就唯有接受,接受她的丈夫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
这到底算是什么?
真是可笑极了。
他说完这话,便转过了身,走向了门口。
在拉开门走出去之前,他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
“你父亲那边,我会交代医生好生照料,保证他能平安。至于小米粒这边,我会再过来的,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因为我知道,现在你不会想看见我。”
随后,他便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等到门合上,隔绝掉他的身影,容浅终于忍受不住,整个身子软瘫在地上。
这算什么?擅自的互利达成么?还是说,他以她父亲的安危来让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她真的不认识楚奚这个人。
他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既然毫不犹豫丢下她奔至柳微澜的身边,应该是很爱柳微澜的,不是么?那为什么还要执意地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为了小米粒?这不太可能。
他不爱她,又怎么可能会爱她的孩子?
可偏偏,他犹如以往一样说出那种任何人都不会动摇到她位置的话。
是不是代表着,柳微澜就跟那些所谓的替身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不对啊,她清楚地知道,柳微澜与那些替身是不一样的,楚奚的心里,是藏着一个柳微澜的。
容浅抹了一把脸,在心里不住地问着自己,是真的想要离开楚奚吗?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她深爱着楚奚,又怎么可能愿意放开手?只是,她真的受不了这种事情,她无法忍受有别的女人存在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