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张木顿了顿,继续言道,“不知李公子,对于这段话,可还熟悉?”
“这……是《诗经》当中的佳句。”李佶含糊其辞。
“我也希望这只不过是《诗经》当中的佳句,若当真如此,我那三妹,可也不用受苦了,只可惜……唉。”张木轻叹一声,似乎有苦难言。
李佶见张木的样子,便是更加焦急了。这句子他当然熟悉,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年少之时便习过《诗经》,而更是因为这是林丝莹曾经对他念过的。
张木方才问的时候,李佶并不好意思承认,也没有胆量承认。教旁人知道自己与林府千金私会已是大失礼之事,若是连这传递的情谊也教旁人知道了,他们二人可还有何脸面日后在这市道上生存。
可瞧着张木现在,怕是纸包不住火。今日林丝莹未能及时前来赴约,李佶已经是心急如焚,生怕出了什么事情,被张木这么一说,心里更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蹿腾,难受的紧。
若是林丝莹真是为的与自己的事情出了差错,可有该如何是好?!
“丝莹她怎么了?!”李佶着急得不行,连忙抬起头来看着张木,话讲出了口,才又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复低下头对张木言道,“少夫人既然深夜前来,特意告知李某,想必也是要帮着丝莹的,李某生性愚钝,参悟不得,请少夫人明示!”
李佶虽然低头谨守礼数,但是言语之间可见其焦虑之心。
“她可是林家的千金,自小便是被视为掌上明珠的,你可知这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林家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家的三娘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一旦查出,必然要动了大气,教她受重罚的。这里是哪里,你们应该怎么做,你虽不是汴京人士,却也不会不知情吧。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张木语气严厉,对李佶言道。
连张木这个现代人,都知道古代的男女不可私下幽会,他们理应比自己更清楚。尤其是林家出了林煜峰和苏瑾鸢的事情,教林煜峰受伤颇深,对这种私定终身的事情便更是讳莫如深了。林丝莹虽然骄纵,却也不至于如此放纵。
李佶若是当真喜欢林丝莹,林丝莹又与之情投意合,李佶大可向林家求了亲事,李佶也是一表人才,虽然家世趁不得林府,但莫欺少年穷,只要懂得对林丝莹好,他自己个儿又知道上进,还怕没有出头之日不成?在言之,林府也不是嫌贫爱富之辈,未必就不会同意,他们何必这样地下私会。
“万事皆是李佶的错,李佶这三言两语,怕也是与少夫人言语不清,还请少夫人先告诉李佶,丝莹到底出了何事?是否被林夫人责罚?受了好大的委屈?受了好大的苦楚?”
李佶着急之中,语气竟也都带着些哭腔了。
看李佶的样子,倒是像对林丝莹真心的。
张木细细观察着李佶,又言道:“你觉得呢?被发现与你这般,林家人还能宽恕了三妹,纵容她继续这般坏了祖宗的规矩,坏了女儿家的名声不成?!看林家的样子,怕是要重重地罚,叫三妹长了记性才成。这事儿可决计不能姑息,你虽不是女儿家,却也是个懂事的,知道这件事情若传出去,对丝莹的影响有多大,你倒是无妨,她日后可要如何见人。这可没有念及初犯便从轻处罚的理儿,稍有不慎,即将酿出大祸。丝莹要受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苦楚,你岂会不知?!”
“都是李佶的错。是李佶贪恋丝莹,李佶也有意要去林府提亲,只是少夫人也知,林老爷方才过世不久,此时若是李佶贸然上门提亲,怕是大大的不妥,所以李佶才未曾到府中。如若此时李佶前去,能够帮的丝莹半分,少夫人明示一句,李佶顷刻即去!”
李佶这边着急地说完,张木却是没有言语。
本就心焦似火,张木这样的宁静更是教李佶不知如何是好,哪怕只有一片的停顿,李佶便似熊火烧身,更何况张木又确实停顿了好长时间。
在夜色之下,张木又把自己裹的严实,李佶又不敢直视张木,半分也猜不得张木此刻在想什么。
林丝莹受难,他已经脑袋乱成了一锅浆糊,更何况还是为着与他的事情,此刻的他,当真是什么事情也思考不动了。
若是林家人恼了,直接把自己从林家未来的夫婿名单之中剔除了出去,那自己可又该如何是好。
“少夫人是林府的主子,想必在此事之上,也是说的上话的。还请少夫人顾及丝莹年幼,帮衬着丝莹,千错万错都是李佶的错,千罚万罚请降于李佶的身上!”李佶又对张木补充道。
林煜峰与自己的表哥一样,都随军出征了,林老爷病逝,现在林府是林夫人做主,少夫人也是这半个掌家的,若是有她开口,虽不说定能够叫丝莹免了处罚,但也不会半点用处也没有。
自己无论再怎么中意林丝莹,到底现在对于林家而言,还是个外人,而且还是拐带了他们的好女儿的外人,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这少夫人却是能够说得上一两句的。
李佶这样想着,对张木渴求道。
“千罚万罚?你都心甘情愿?”张木低声言道。
“万死不辞!”李佶语气坚定地应道。
“若我教你从此远离林府,远离我家三妹,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