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小时曾与爷爷学过几日医术,对舒经活络倒是了解些门道,少夫人以前在江府之时,便是夸香儿的手艺好,可解乏了呢。”香儿与芳姑姑打趣儿完,又转过头来,对张木贴心得言道。
“泡不泡澡的倒是不打紧,我就是觉得,想吃点儿东西了。”张木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揉了柔肚子。
一听张木这话,香儿和芳姑姑都乐了,到底是吃货本性难移啊。
“少夫人想吃什么?”香儿歪着脑袋对张木问道。
“嗯……”张木单手轻轻戳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下,对香儿言道,”上次大少爷带回来的枣泥糕,香滑可口,甜而不腻,这样说起来,倒是也想着了,你去与我买一些来,咱们带回府上。”
香儿一听张木这话,瞬间就愣住了,原本紧跟着自己主子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满脸的惊慌。
“怎么了?”张木一见香儿不对劲,倒不是平日里头的伶俐样子,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站在自己身子后方,落了自己几步的香儿问道。
“是……日前少夫人受了伤,身体恢复之后,清明送过来的吗?”香儿有些不敢相信地对张木问道,连言语都难得的结巴了。
张木微微侧了侧脑袋,深觉香儿的行为甚为异常。
“是啊。”张木对香儿答道。
“香儿该死,香儿不知少夫人会突然念想起来,未曾问询过清明枣泥糕的出处,怕是不知该去何处购买。若是买错了失了味道,怕也是教少夫人生气。”香儿连忙低头对张木行礼,战战兢兢地答道。
香儿记得,前不久,林煜峰从朝堂上回来,带了几分上好枣泥糕,分给了林家的各位,只是不知为何,送给张木的那份儿,是清明偷偷递过来的,还言讲莫要教林煜峰知道,显得神秘兮兮的。
香儿当时便觉得奇怪,既是林煜峰带回来分给大家的,怎的到了张木这里,就变了味儿了。清明只是送东西,又不是窃东西的,如何要这般偷偷摸摸的。
香儿有心要问,但见清明躲躲闪闪,不愿多言,甚至有脚底抹油,恨不得早点儿开溜的意思,香儿便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接了过来,给了张木。
为人处世之间,须得留有分寸,尤其是在这大府之中。人多,口舌便多,是非便多,有些旁人不愿叫你知晓的事情,你便不问为上,知道的越多,保身的代价便会越大。
香儿一直跟在江映雪身边做贴身丫头,那江家可也是一代商家大户,江映雪又是实实在在的江家千金,香儿须得事事出挑,方能一直跟于身边伺候,自然是谨言慎行惯了的,对于此种不成文的规矩,自是牢记于心。
本就为了怕为难清明,怕为自己招惹是非,然而香儿却未曾料到,今日张木会突然提起当日的枣泥糕。
香儿当时见得清明缩头缩脑的样子,便知这事有蹊跷,许是他背着林煜峰私自做的。如若是为了避着旁人,清明乃是林煜峰身边的小厮,有林煜峰护着,旁人须得给上几分面子,清明倒是犯不着这般畏畏缩缩,故而怕是教林煜峰知晓了,要给他好看。
无论出于何意,有了这好东西,清明懂得分与张木,到底还是对张木好的,对张木好,便是对自己好,所谓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是这个道理。把枣泥糕给了张木,吃下了便再没了“罪证”,清明也可安心了,香儿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事情都过去了,自己又怎么还会无端端地回过头再去问呢。两个人只巴不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自然是颇有默契地缄口不言。
张木今日的突然发难,好教香儿一个措手不及,只得颤颤巍巍地给张木赔罪,生怕主子的脾气上来了,活活地给了她一顿板子,她也便只有受着的份儿了。谁教自己到底是个做奴才的,主人高兴的时候,便能赔上几个小脸,不高兴时受些个气,也是有的,再碰上这等左右为难的事儿,那更是百口莫辩了。
“平日里倒是显得你聪明伶俐的,用到你的时候便又这般无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竟也是看不出我的喜好吗?”张木果然是没了往日的好脾气,一提到吃,张木的性子倒就像是全然变了个人。
有得吃,则大喜,无得吃,则大怒。
“香儿该死,请少夫人恕罪。”一听到张木怒了,香儿连连给张木赔罪,残存着星点希冀,望张木能够顾念平日里的情分,对自己手下留情。
“我若是此次饶了你,下回你可还记得住!我便要吃那枣泥糕,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张木倒是不再感情用事,堂堂正正地端起了主子的架子。
记住自家主子的喜好,想办法投其所好,本就是仆人分内之事,更何况是香儿这般贴身伺候的。说的更深些,本就该连主子周边人的喜好都一道记得,不然怎能伺候得人身心顺畅。若是做不到,那自然是当不起如今的位子,领不起如今的月钱的。
在其位,谋其事,此番本就是香儿失职,张木看样子可不打算轻易纵了她这次。
“这……”没头没脑地被张木下了吩咐,自己着实是不知枣泥糕的出处,这汴京城说大不大,说笑可也是能把自己的腿给跑断了。且不说自己去挨家挨户地打听,就说现在自己跑回府里,找清明去打听,清明此时在不在府中还未可知,即便是打听到了,自己再从府中去铺子里买回来,也不知是要熬到何日何时了。香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