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有转口温言道:“娘和姐姐们都没经验,先前是我想的不周,我已经找了八位从王府退下来的嬷嬷,当然各个王府都有,专门来教导姐妹,辅助娘。”
“什么,还要请人,这人已经够多了。”金氏闻言惊道。
“娘,这些人,我到时候少说要砍掉一半,不多。再说,人多有什么用,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人少清净呢。这些管理内宅的功课,让姐妹们跟着嬷嬷学,到时候出门了,也好管家掌事。”贾琼的计划还是很分明的,“这些请回来的嬷嬷,是专门教导你们的,要尊重她们,可也不能在她们面前弱了身为主子的气势,这个度如何把握,二位姐姐慢慢摸索,不怕,有娘和我呢。至于四妹,她年纪小,就先跟着娘,给她配的两位嬷嬷也正好能从小教她。”
贾琼现在都不打算去天麓山脚下的别院常住了,至少在家里的女人立起来之前是不敢了,不然等他回来的时候,这还不早改姓了。贾琼相信,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大姐儿也才九岁,算她十五定亲、十七出嫁,早晚还有六至八年的时间来学习,不怕。
贾琼从来不怕家人有本事,在嬷嬷教导内宅的同时,也经常让两位姐姐女扮男装,和他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至少让她们开阔眼界。以前,她们见识的是市井生活,还受过些委屈,如今乍入高门深院,贾琼可不愿她们扭曲了心性。
既有男儿的开阔眼界、胸襟风骨,又有女子的娇柔婉约、细致温柔,这是贾琼的终极目标。
如此,贾琼一边要忙着教导家人,教训仆役,一边要忙着从贾家旧部里挑人。贾琼也没有说假话,把旧部后人的情况告诉了贾敬,贾敬也派人通知了荣国府。宁荣两府不过把他们当做打秋风的,派了几个仆人,送了些东西,又趾高气昂的走了。
不过一奴才,就敢如此,可见当家人的态度。这样一来,这些旧部老兵,就更偏向贾琼了。贾琼不仅银钱给的多,就是为了那份尊重,老兵们也愿意来。
一切上了正轨,贾琼就安静的守孝了,话说,谁的孝期生涯,像他一般忙成这样。
天麓山的建筑还在修建中,贾琼也常往宁国府去,安抚贾敬等等,至少等这山上道观修好,再离开宁国府。可惜贾敬,已经深深接受的贾琼的理论,家中一切杂事不管,全都推给贾珍。
贾琼来往宁国府的次数多了,也会见到几次“珍族兄”,虽然和贾珍一个辈分,但贾珍的年纪足够做他的父亲了。贾珍和一个小屁孩儿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加之又是自己老爹跟前儿的红人,不过保持礼节,平平淡淡罢了。
贾琼在帽儿胡同的宅子里住了将近三年,带着接受能力强的大姐儿、二姐儿完全掌控了府邸,适应了吃金咽玉,呼奴使婢的生活,至于四姐儿?她有记忆以来,就被仆人环绕,接受的是正宗的大家小姐教育,对这方面完全没有问题。至于时不时还有唠叨一番“俭朴”“当年”的金氏,贾琼也已经学会了选择性忽视。但贾琼在府里单独辟出一块花园,不种花,只种菜,让金氏自娱自乐,更潜移默化三个姐妹,当年贫困的日子并不是屈辱,如今记着这段艰苦,可没什么好丢人的。
穷人乍富,容易走向两种极端,一是死抠,明明金银成山,却吃糠穿麻,损害自己的身体去节约那点儿钱,过惯了苦日子,改不过来了;二是炫富,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我是不是入目范围内穿的最金碧辉煌的、吃得最精巧稀有的,定要把所有人的比下去才行,无意义的浪费钱财。如果女子有这样的行为,无疑让一颗珍珠变成了鱼眼珠,贾琼辛辛苦苦让家人过上了好日子,可不愿意让她们成为这样的人。
三年日子已过,贾琼就和金氏商量,搬到了天麓山脚下的别院。这三年,金氏已经习惯了听儿子的,虽然很不舍,但还是痛快放行。
山上道观已经修好一年多了,贾敬早就搬了进来。这山挂在贾琼的名下,他对这里的掌控力也不低,至少不会有邀名的恶心人,让贾敬采买yòu_nǚ双休、吃含重金属的仙丹、浪费钱财做献祭之类的,总之,正正经经的道家学说研究,习字抚琴,修养身心。对自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大靠山,贾琼还是下了功夫的。贾敬的食谱是他一手拟的,还常常根据自己的把脉结果,做适当调整。然后拉着贾敬锻炼,在山上修行了一年,贾敬有些花白的头发都全部反黑。看着来请安的贾珍惊讶的样子,贾敬假装淡然,心里其实乐开了花儿。果然,得道在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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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转眼,贾琼已经十三岁了。这几年,贾琼一家可谓欣欣向荣,金氏渐渐习惯了富贵老太太的生活,在家中菜园子里种菜、浇水,倒也自得其乐。三个女孩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当世女子该学的都学了,难得还有一份开阔眼界。贾琼对自己这辈子的家人十分满意。
贾敬对贾琼也十分满意,自从贾敬搬到天麓山之后,事事顺心。眼见修仙有望,又得知他如今在山上的开销,都是从贾琼的账上走的,至于宁国府送来的那些东西,贾琼都折成了银米,用来资助京城郊外村子里的人,贾敬如今名声极好。要知道虽在皇城脚下,善心人多,可这些善心人都去什么皇家别院不远处,高官贵族私院不远处之类的地方做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