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你个烂了心肝的下流坯子,你怎么敢瞒着我做这些事情!”贾母怒吼道。
贾赦、贾珠和贾琏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没有跪地哭嚎,也没有辩解什么,贾赦挥手道:“去请大太太、二太太、珠大奶奶、琏二奶奶来吧。”
“那几个不孝的毒妇还好意思来,来了我定一人先吐她们一脸口水,我叫人的时候不来,现在男人回来了,有人撑腰了,倒敢来了!”贾母气得喘不过气来,恨声道。
“屋里的人都先出去吧。”贾珠道,这说的是丫鬟们。下人也是有眼色的,加上听说的那些消息,一个个极有眼色的退下了,只留下素有忠诚之称的鸳鸯不愿意走,贾珠也不强求,他只是怕家丑外扬,鸳鸯要表忠心,就要有拿命赌的觉悟。
等到女眷都过来了,各自安坐,贾赦才施施然道:“老太太一口一个不孝,还是先看看这个吧。公中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您的嫁妆了,我府中的祭田怎么被您的陪房赖家的发卖了这么多。我这个当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您倒是都给办了,如今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
贾赦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册,丢到鸳鸯身上,鸳鸯手忙脚乱的接住,呈给贾母看。贾母只翻了一两页就知道事情劝败露了。道:“你让人翻了我的私库!”贾母恨恨的往鸳鸯看去,鸳鸯连忙跪地磕头表忠心。
“老太太别冤枉了这个丫头,库房不就是一把锁吗?一个大男人,连把锁都砸不开吗?”贾赦瞟了一眼鸳鸯道,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承认,他搜查过贾母的库房了。
“行了,老二,你这些年窃居正堂,以荣国府老爷自居,如今不过是打落原形罢了,嚎什么呢!”贾赦嘴上不停,这些年他住在马棚子边上,都快憋屈疯了,可是他孝顺,不愿意伤了贾母的心,又没有办法反抗,如今和侄儿侄女合作,倒是圆了他多年心愿。他不知道贾母居然暗中作乱这么多事情,这是要把荣国府拉下地狱啊!这样他这个继承人,到了地下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老太太放心,我只把该是公中的东西还到了宫中,分家的时候,已经和老二均分了,您的东西不就是留给我们两个儿子的,还有什么可哭的。至于您库房里为什么有只能上用的东珠,包括来历不明的金条,我也懒得管了。琏儿生母的嫁妆里,还有一件紫檀十八扇屏风是当年陛下赏给张家的,在您的库房里生灰,您也不敢用,我直接抬走了。”
“哈哈哈,老太太,你还不知道吧,我把赖家也抄家了,这起子豪奴,仗着主家宠信,居然盗窃主家财物,都让我一并绑到了官府。东府的赖升一家也没有逃脱,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贾赦拍着大腿道:“不过一个奴才,居然敢受主子叫他一声‘赖爷爷’,直接杖毙了也是活该!”
贾赦目光森冷,吓得鸳鸯抖成一团,往日里小主子叫她鸳鸯姐姐,她可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敢!赖尚荣可不是奴籍了!”贾母目眦尽裂,手指甲都拍断了。
“是啊,赖尚荣是一落草就除了奴籍,可他的父母、祖父母都是我贾家登记在册的奴才,我就是打杀了他,又能如何。他一个奴才,不是盗窃主家财物,能过着富丽堂皇的日子,在家里呼奴唤婢,自称老爷。他也配,不过一个奴才罢了!”贾赦道。
“好了,老太太也不要太过伤心,从赖家抄来的东西,我都让人整理着呢,到时候直接还交给国库,老太太忘了父亲临终嘱托,我可没忘。”贾赦说完就要走,贾府上下的主子,除了几个小孩子,基本上都在了。满堂的女眷看着涕泪横流的贾母和贾政,心中有快活的,有兔死狐悲的。一向胆大的王熙凤,更是吓得缩在后面,不敢招惹凶神恶煞的公公。
“一个不知夫死从子的女人,一个盗窃公中财物、贪扣儿媳嫁妆、纵奴行凶、败坏家声的女人,也就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孝顺,才没有代父休妻,交由宗族处置。”贾赦幽幽道:“老太太,你的嫁妆还给你,这些年收的孝敬也留给你,日后月例更不会少你的,你以后就好好做你的老太太吧。”
说完贾赦就带着他们大房的人走了,王夫人不看那个另她作呕的丈夫,带着贾珠、李纨也告退了,整个正厅就只剩下满地碎瓷片和深受打击的贾母、贾政、鸳鸯。
鸳鸯这个时候是真的慌了,后悔了,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她心里,老太太才是权威,大老爷连她一个丫鬟都可以瞧不上,没想到……鸳鸯瑟瑟发抖,知道了这些□□,她会不会也步上赖嬷嬷一家的后尘,尸骨无存。
由贾元春提议,贾珠、贾赦合谋,贾敬、贾珍主要参与的大戏就这么拉开大幕了。
当天,以赖嬷嬷一家为首的贾母的心腹豪奴一一被抄家,宁国府的大管家赖升等也被抄了,财产封存,人被送往官府。贾琏已经一一和那些送官的人交代清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有数。他们家第四代是早就脱了奴籍的,可这世上不是脱了奴籍就能平安活下去的。
府中的家生子也被大规模发卖,宁荣二府发卖的总人数加起来,多达五百人以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