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宁国府还分家了,这么大的动静,也瞒不住人啊。贾家对外称,因为得知奴才贪婪,才有此宗族主导的清理家贼行动。
王夫人手下的诸如周瑞家等早就通过王家的路子,处理好了,完全不会影响王夫人的声誉。
第二天天还没亮,贾政就怒气冲冲的去找贾珠算账。头天晚上,他只是和贾母抱头痛哭,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各个院子都落锁了。现在他可不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老爷了,府里也发卖了众多下人,晚上黑黢黢的,内院不见人巡逻,贾政叫了半天门,没有人来给他开门,他只好在贾母的院子里,合衣睡了一晚上,实际上,根本没有睡着。
如今一大早怒气冲冲的来荣禧堂找王夫人和贾珠算账。道了荣禧堂偏院,王夫人和贾珠、李纨、宝玉、贾兰,正在用早饭。
“你们还有心思吃饭,反了天了,我才是一家之主。”贾政跑过来怒吼,直接把桌子掀了,李纨和王夫人早有预备,看着贾政蓬头垢面、衣衫褶皱的跑过来,就知道他要作妖,早就把贾兰和宝玉护在身后了。
贾珠给李纨使了个颜色,李纨就带着两个孩子下去了。
“是你,是你和贾赦合谋是不是,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贾赦指着贾珠怒斥道:“你别忘了,你也是二房的人,有一个名声不佳的老子,你以为你又有什么好前程。”
“老爷这么多年都能躲在被窝里装清高,我儿子堂堂正正做人,怎么就没有好前程了!”王夫人接话道。
贾政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贾珠连忙去拉王夫人,贾珠侧身,这巴掌就落到了他脸上。
“珠儿!”王夫人惊呼,贾珠的脸迅速胀红起来。
“老爷还是别忙着出气,圣旨快下来了吧。”贾珠捂着脸,声音含混道。
“你还干了什么!”贾政怒斥。
“我的女儿如今是三品高官,我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教,圣旨马上就到,你还是去换身衣服吧,不然,先治你个不敬之罪。”王夫人道,这简直是她这辈子最痛快的时刻,不用忍受这样迂腐无能的丈夫。
贾政心里拿不准,他也知道,当初王夫人和贾元春都是不愿意进宫的,是他和贾母一力主张,说不定贾元春真的怨恨在心。
“忤逆不孝,养不熟的白眼狼!”贾政恨恨的骂了几声,还是快步往房里去换衣服去了。
打发了贾政,王夫人眼泪马上就下来了,拉开贾珠捂着脸的手道:“来,娘看看,可是破皮了,可有伤着耳朵,听得到为娘说话吗?”常常有人被扇耳光,结果打在耳朵上,失聪了的。
“娘,我没事,嘶……”贾珠想安慰王夫人,结过咬到了肿起来的腮帮子。
“别说话,别说话,娘知道了,娘知道了。你说你来逞什么英雄,娘还怕他不成。你就是要拦也拦着他就是,自己冲上去挡什么!”王夫人哭泣道。
“到底是老爷。”贾珠淡淡道。
“珠儿,我的儿啊,我的儿,苦了你了,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让你摊上这样的父亲。”王夫人哭道,转身在立柜里翻找,那里存放的有药膏。
“母亲别忙了,圣旨该来了。”贾珠道。他们昨天刚成功了,就给贾元春送了信,事实上,那些控制豪奴的人,有些还是贾元春出的。贾元春表示,好歹是交往过名士的人,知道有些人旷达舒朗,愿意帮助你,又不会揭你的伤疤,人品清贵,十分可靠。事实上,贾元春易容改扮,跟在贾琏身后,帮他出主意压阵,才让他能在一天时间内,完成抄检豪奴,清点库房,整理贾母私库等一系列的事情。
贾珠就顶着这么一脸的伤,看贾政跪在前面,接了皇帝陛下的旨意,调任他去金陵,做金陵陪都的礼部员外郎。这完全是养老部门中的养老部门,那里的员外郎多达三五十个,金陵又有甄家这个地头蛇,贾政到了那里,根本翻不起波浪来。
贾元春在宫里是这样和陛下说的:“臣的祖母疼爱臣父,祖父刚过世的时候,想让他住的近些好在膝下尽孝,奈何暂住变成了小住,小住变成了常住。臣往年在府里,也是当局者迷,如今得哥哥提醒,才知此事不妥。”
“父亲得了我们兄妹二人提醒,更是羞愧万分。父亲为人最是君子端方不过,早些年也是身在此山中,如今被点醒,羞得无脸见人。只和哥哥说想个什么办法外调躲羞才是。臣做女儿的,知道这件事情父亲有错,可也不能看着他丢脸,因此想求陛下在金陵给父亲找个闲职。”贾元春颠倒黑白道。
皇帝虽对勋贵优容,可也不是傻子啊,贾元春进了宫之后,他就原原本本查清楚了,贾政可不是什么真君子。皇帝问道:“那贾卿可有好主意。”
“朝堂政事哪里是臣一个女官该管的事情,只是陛下垂问,事关臣父,臣就大胆献言,金陵礼部员外郎就很好。父亲在家中也常与清客闲谈,如此正合他的意呢。”贾元春道。
皇帝在对他有利的事情上,总是有偏向的,他早就得了消息,贾元春找了户部要荣国府当年欠国库银子的明细,贾赦也约见过户部的人,商量还款之事,既然臣子识趣,皇帝也不吝啬这么一个闲职。
所以才有如今贾政接到的圣旨。
接了旨,贾政的精气神好像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