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连忆晨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人好像被丢到不知名的某个地方,反复忍受着冰火两重的煎熬。

有很多次,她都想冲破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在哪里。可每次她用尽很大的努力,到头来都无法掀开眼皮。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仿佛很久。

翌日早上,有光透过浅薄的纱帘照射进来。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酸楚的身体,终于缓缓可以睁开眼睛。她瞥了眼周围的环境,悬着的心归位。

她在自己家里。

双手撑着床垫坐起来,时间尚早,天刚刚亮。连忆晨揉揉酸胀的额头,鼻子里塞塞的,身体酸疼无力,典型的感冒症状。

“唔!”

连忆晨秀气的眉头紧蹙,逐渐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记得昨晚下班自己想走楼梯,结果被锁在楼梯间里出不来,然后……她不是坐在楼梯台阶上等着天亮吗?

可她怎么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连忆晨脸色变了变。到底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她抬起脸,定定望着对面的卧室门,心跳不住加速。

凭证纷乱的心跳声,她鼓起勇气掀开被子,穿上鞋后手指覆上门把,迟疑些许后才把门拉开。

客厅狭小沙发里,手长腿长的男人身体蜷缩,两条手臂因为没有地方放,只能交叠环在胸前。他轻轻合着眼睛,即使他身下躺着的沙发简陋低级,完全配不上他高贵的身姿,可他身处在这中间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随着他的优雅,又变的美好。

连忆晨垂下眸,在她的记忆中,无论何时何地,御兆锡永远都是那般美丽。这个男人,皎洁如夜空中那轮明月,周遭的所有,俱都会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阿嚏——”

鼻子一阵痒,连忆晨双手捂住脸,但还是没能抑制住喷嚏。这是人的身体自然反应,估计没有人可以控制。

躺在沙发里熟睡的男人瞬间惊坐而起,他偏过头,一眼便看到连忆晨捂着鼻子站在对面,“你醒了?”

明明都是刚惊醒,可他的眼底看不到半点混沌。连忆晨撇撇嘴,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嗯。”

御兆锡低头穿鞋,回答的声音不高不低,“你昨晚被锁在安全通道里,我让保安打开门,发现了睡着的你。不过楼道里太冷,你被冻感冒了,昨晚有些发烧。”

说话间,御兆锡已经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很自然的抬起手,手指在她额前试探了下温度。比起昨晚的高温,似乎有所下降。

男人微凉的手指落在额头,连忆晨一怔,惊蛰般往后退开。她的动作纯属无意识,但御兆锡看在眼底,薄唇却瞬间抿紧。

“还有点低烧。”男人沉声开口。

连忆晨并没搭理他的话,径直走到前方将门打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你可以走了。”

这种直白的赶人方式,御兆锡早已从她这里领教过多次。他扫了眼她微白的脸色,弯腰将车钥匙拿起来,两条修长的双腿轻抬。

“记得吃药,还有饭。”

经过她的身边,御兆锡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连忆晨没有回应,等他离开后,立时将房门关上。说不上来生气,因为昨晚幸好他把自己送回家,要不然她今天将会病的更严重。可更谈不上欢喜,因为她并不想见到他,也不想欠他什么。

这道门锁,显然防不住御兆锡。连忆晨摇摇头,也不用浪费钱再去更换。她转身走进浴室,先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出来后,整个人感觉清爽很多。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几种感冒药,连忆晨坐下看过说明后,倒了杯温水把药吃掉。随后她走进厨房,台面上同样摆放着几样粥和小菜。对于感冒病人来说,喝粥非常适合,但连忆晨并没打开那些盒子,她一股脑拿起来,把吃的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桶。

打开锅子,她自己淘米煮粥,动作倒也熟练。静静等待的过程中,她穿上外套把垃圾袋丢下楼,郁闷的心情终于有所舒缓。

吃过早餐,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连忆晨自己测量了下体温计,37。5还有些低烧,但并不严重。她收拾好东西,带着药便出门上班。

一路开车回到御苑,天色彻底大亮。不过时间还来得及,御兆锡锁了车,迈步回到楼上卧室。他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后走进衣帽间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衣帽间中,男人整排的白色衬衫,几乎没有什么亮点。御兆锡手指在一件件衬衫上滑过,左右游移,却又不知道要选择哪一件。

耳畔忽然回荡起她昨晚昏睡时的低喃,别走。

御兆锡修长的手指慢慢蜷起,哪怕她昨晚只是高烧后无意识发出的低喃,但也能让他满心欢喜与激动。昨晚他不知道暗自庆幸过多少次,幸好抱着她的人,是他。

不是任何人。

手指勾出一件白衬衫,御兆锡穿戴整齐后,顺着楼梯下来,走进餐厅。

“大哥。”

御筝比他早一步,正站在桌前喊人,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见到御兆锡时并没说话,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爸。”

御兆锡挑起眉,餐桌对面,御坤身边还坐着御天鸣。

“早。”

御坤指了指身边的另外一个位置,笑道:“难得咱们家人齐了,过来坐。”

晨起的阳光明媚,御天鸣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爸爸,兆锡从小就不喜欢跟我坐在一起,难道你忘记了吗?”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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