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香菜道出苏思远的身份,她侧后方的苏青鸿微微一怔。
这小酒保知道他孙子,居然不知道他是何许人?
大栓问:“香爷认识他?”
熟人好说话,既然香爷认识他。那就没必要请二爷了。
熟人之间,当真好说话吗?
香菜撤下苏青鸿这张桌子的桌布,跟大栓一块儿往前排去。
“30秒的时间,让他小子知道百悦门到底是什么地儿!”
香菜一路穿行到苏思远的身后,扬起桌布盖他头上,将苏思远整个人包裹住。
一下失去了视野,苏思远呜啊啊地叫起来,“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他双手一阵胡乱扑腾。试图将罩在头上的桌布扯下来。
周围的酒保默契的相视一眼,一起扑上去,对苏思远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为报一箭之仇,薄曦来个猴子一样嗖的一下从地上蹿起来,跑过去上了苏思远几拳。然后回到原来的地儿,一屁股坐下来。继续佯装一脸痛苦,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周围几个百悦门常客,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20多秒一过,大栓打了一声响亮的鸟哨。
哨声一响,苏思远身边的人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混乱的一幕不曾发生。
桌布底下的苏思远摆着各种抵挡的动作。
看他一个人在那儿唱滑稽的独角戏,周围的人不断发出低低的笑声。
苏思远终于将桌布从头上扯了下来,捂着眼角的乌青四下一看,周围的人都跟没事儿人一样,好像刚才那一幕是他的幻觉。
身上的清清楚楚的疼痛提醒着他,他刚才确确实实被打了,而且还不是被一个人打,是被群殴!
苏思远将桌布狠狠的摔到地上,扯开嗓子大吼:“刚才谁打我?刚才都谁打我了?”
没人回他的话,却都把它当成一个笑话。
苏思远怒不可遏,揪起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对着那人的脸大声质问:“说!刚才都谁打本少爷了!?”
那人笑也不是怕也不是,唇角一会儿上翘一会儿耷拉,努力摆出一张无辜的脸,“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苏思远将他扔回到位置上,从怀里掏出两沓美钞,少说有四五千美金。
“把刚才打本少爷的人一直认出来,这些钱就归你了!”
壕,真特么壕!
他也不想想,能在这个黄金时段来百悦门的客人,手里会缺他那些钱?
薄曦来被苏思远推倒后,就一直扮演着病娇,这会儿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走到苏思远跟前,笑得一脸和气生财,“这位公子爷第一次来我们百悦门吧。希望你下回来之前就知道我们百悦门的规矩。”
苏思远怎听不出他这是在撵人,心里很是不服气,“不过就是一个夜总会,我倒要洗耳恭听你们百悦门到底有什么规矩?”
“我们百悦门的规矩是——”薄曦来起了个头儿,四片儿的人齐声附和:
“妹子最大,妹子最大,妹子最大!”
周围响起一串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苏思远愣了一下,被气乐了,“谁特么定的狗屁规矩!”
他堂堂苏家的孙少爷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甭提他心里多憋屈了。
这事儿没完!
“叫你们管事儿的来见我!”苏思远不依不饶。
薄曦来没那闲工夫伺候他,招手暗示了一下,立马有两个酒保上前来,一左一右架着苏思远的胳膊——
走起了您嘞!
薄曦来很会做人,为了感谢出手帮忙的客人,和安抚部分客人的情绪,大声宣布:“今儿个二爷高兴,百悦门入场费半价,酒水一律免费!大家喝得过瘾,不醉不归!”
场上立时爆发一阵欢呼声。
香菜捡起地上的桌布。发现桌布底下散落了一把美钞,招呼看着美钞眼睛发亮的刀子,“捡一捡跟弟兄们分了。”
刀子看了薄曦来一眼。见后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忙屁颠屁颠的过去把钱捡起来。
香菜把桌布带回去,原来那位置上的老先生不见了。
这是一个端盘的酒保上前来,将一张小纸条交给香菜,说:“这是原先坐这张桌的老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香菜打开纸条一看,除去标点符号,上头就5个字:
“谢谢。”
还有一个署名落款,“苏青鸿”。
握了个草!
该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吧!
香菜仿佛预见了自己的末日。绝望的笑出声来。
她叫他老头,还说他一家没文化,在他眼皮子底下设计他那宝贝孙子……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但是尼玛,能不能把毛巾还来!
“你特么一声不吭把毛巾带走,扣都不是你的工钱!”
藤彦堂从外面回来,见香菜浑浑噩噩的铺桌布,听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搞得人莫名其妙。“你怎么了这是?”
香菜撑开那张小纸条,“大发了。”
一看到纸条上的名字,藤彦堂不由得惊呆,“苏青鸿!?”
香菜一手扶额,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她乍一看那位老先生。就觉得那是一普通的老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藤彦堂感觉不妙。“你又折腾了啥?”
于是香菜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的跟藤彦堂说了一遍。
末了,她惆怅道:“没想到聪明如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