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说的,今后,公主怀了孩子,想必嫂子和伯母您也是能享受到这含饴弄孙的欢喜了。”高氏含糊地道,却到底不敢再去撩老虎须了。
这青楼生的孩子,虽然都是萧家血脉,到底叫人不喜的,说出去都得叫外人看扁了。
敏王妃是长辈,自是懒得理会她了。
宁德公主冷冷淡淡地扫了眼高氏,“借您吉言了。”
高氏看到宁德公主对自己都冷淡了,这心里头就有些着急了,眸子转到一侧的穆凌落身上,她本是不想理会穆凌落的,此时就想着从她身上下手了。她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来,“这是……这是阿落吧?前儿个,我身体不适,听说阿落医术高明,还请蝶舞去请过你来。她说你府中有事耽搁了,就不曾过来,后来我这病也是好了。不过,蝶舞这孩子就是有些心直口快,你莫要跟她计较。说起来,你两年纪相仿,族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到底寂寞了些,你们是姐们,以后你多来府中走动走动,姐妹之间也好亲近亲近不是?”
高氏这话语虽说得好听了,但仔细一品,就知道其中的蹊跷了。这是说穆凌落高傲,自家舅母病了,请了她去看,她都不肯去。这后头,说什么萧蝶舞心直口快,不过却还是向着自家女儿说话,觉得她说得没错,若是穆凌落计较了,岂不是就是穆凌落小心眼儿了。
穆凌落倒是没想到这高氏方才出手如此不高明,这后头说话却句句带刺儿,这一看就是宅斗的高手。
敏王妃眉头一蹙,但看穆凌落脸色不变,就想到先让应付应付。这高氏成日里应对些小妾,倒是有些小手段,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只是,今后穆凌落若是嫁入皇家,虽说宸王许诺不纳妾,但宗室命妇众多,可不是人人都是好说话的,穆凌落以后难免要面临应对这些的,就先当热热身。
“原是小舅母身体不佳啊,当日蝶舞妹妹来去匆匆,竟也不跟说我明白,只叫我往府中请安。只是,小舅母应该知道,这古往今来,都有个长幼有序的,这请安自是要从外祖父这一路往二祖父,再是往三祖父跟前去的,不然岂不是叫人说我一句不识规矩?”穆凌落忧郁道:“若是当时蝶舞妹妹说个清楚,我定然也是要前来的。说到这儿,我就得跟蝶舞妹妹说一句,自然是自家姐妹,想必蝶舞妹妹也不会多计较的。蝶舞妹妹这在自家人面前自是真性情,落落大方,又心直口快的,这若是搁在外头人跟前,恐怕就得落个言行无忌,肆意狂妄,野蛮刁钻的名头了。小舅母想必也知道这忠言逆语耳利于行的吧?”
说着,穆凌落就眨了眨眸子,甚是无辜地望着高氏母女,直叫吃了哑巴亏的高氏母女目瞪口呆。
不就是想踩着她给她闺女儿做筏子,穆凌落还真不是吃这哑巴亏的人。这一通说下来,这说起来不规矩的就成了高氏和萧蝶舞了。明知道长幼有序,她一个儿媳妇的,竟然敢唆使穆凌落越过了二房的长辈去给她请安,这不是不把二房放在眼里么?而穆凌落这最后来的一手,倒是叫萧蝶舞挨训了还得道声谢了。
敏王妃望着,眼底划过一抹满意。“阿落,你过来,我身边坐着!”她拍了拍身侧的绣墩。
穆凌落自是欢欢喜喜地凑了上去,“外祖母,您说,阿落这说得对也不对?”
“你这小机灵。”敏王妃点了点她的小额头,转而看向被气得脸色发白的萧蝶舞,眸色就淡了,冷声道:“既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那就好好儿改一改。别仗着是萧家人,就能肆意妄为,这京城可不是姓萧的。”
敏王妃倒是不知道萧蝶舞竟然还敢往柳国公府去给穆凌落添堵,萧蝶舞的性子她会不知道么?最是任性妄为,被宠坏了,恐怕是没少给穆凌落没脸。只是穆凌落竟然没跟她说,怕是也担心挑拨了她与三房的关系,真是个傻孩子!她今日就给穆凌落张目账目。
萧蝶舞被莫名其妙地训了顿,心里老大不高兴,却不能如何,毕竟敏王妃是个长辈,她咬了咬牙,眼眶都红了,只垂着眸子,扭过了身子,不说话了。
高氏向来疼爱这个女儿,见得她挨训,自是不悦,但架不住对方是敏王妃,她也只能含笑应下,见她看重穆凌落,心中有了个主意,但想到穆凌落已然被许配给了宸王,又有些恹恹儿了。
荣伯公夫人往日里也不喜欢这个侄儿媳妇,现在见高氏眼眸流转,似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不由蹙了蹙眉头,冷淡地问道:“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荣伯公夫人回京也有些日子了,敏王府还担心她忙不过来,派了人来帮忙打理,三房是一点儿动静都没。现在这会儿上门来,肯定不只是口头上说的来看萧雪衣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可是形容高氏最合适不过的了。
高氏搓了搓手中的手绢,殷勤地笑了笑,道:“说起来,我今日来,的确是有件事儿,想请大伯母和二伯父从中周旋一二的。你们也知道,我这儿女年纪都不小了,该说亲了。儒哥儿是大哥,自是要先说亲的,侄儿媳妇看中了永安王家的郡主,她虽说人长得不大好,又珠圆玉润的,好吃了些,儒哥儿别的不说,一表人才总是有的。我就想着,能否请大伯母去帮忙往永安王府走一遭,给儒哥儿问问。若是此事成了,到时叫儒哥儿亲自来跟您道谢。”
雅双郡主宿灵静虽然被退亲了两次,高氏虽然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