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粮是每个村子按照户籍来领取的,因粮食都是王爷自家的,无需拆袋和过秤,直接就能运走,质量能保证,账目也好算,有时一天就能发三、四个村子的,根本就没经各级地方官的手……”官员说得口沫悬飞,公叔瑾听得连连点头,眼前不自觉地描画出那些粮铺的样子,以及这次赈灾的场景,深感其中的妙处。
“这还不算完,三、五天或是十来天,没个准数,王爷会悄悄派人去那些领了粮食的村子里打听,说是叫……叫,哦,对叫‘回访’,去回访的这些人可不简单,俱是王爷那些武功高强的贴身小厮们,也有身手好的江湖汉子……
“……他们来去无踪,对农事还特别熟悉,三言两语间,就能打探到确实消息,有时他们都不用说话,只是躲在一旁听,就能发现问题,一旦确定有人贪墨,立即抓了来交官府,还拿着王爷的帖子,待在官衙不走,那些官员们别说蒙混了,就是推诿都不敢,毕竟,这为官嘛,哪有……”禀报的人突兀地闭上了嘴,变成了讪笑,实在是他们也没见过这样赈灾的,心情激荡,一时间便说漏了嘴。
公叔瑾冷笑一声,“说,怎么不说了?你们不说了,就当朕不知道吗?”其实说白了就一句话,“为官的人,哪有几个真正干净的,被身手这么好的人贴身跟着,还指不定牵扯出什么事儿来呢,莫不如老老实实把这些惹不起的‘大神’们赶紧送走!”
见公叔瑾动怒了,去监察的官员们全都跪下了,尤其是那个说了“错”话的,更是吓得抖成了一团。
公叔瑾也没有穷追猛打,毕竟,这些官员这次去的任务,是监督赈灾,现在他们将赈灾的事调查得这么清楚,就算是尽职尽责了,至于监察百官,那不是他们的责任。
公叔瑾挥手让他们退下后,又陷入了沉思,大楚吏治不清明的问题,由来已久,他继位后一直在整顿,效果不是没有,可还是不尽如人意,今天的事儿,让他突发奇想,若是像睿儿小厮这样的人,有很多的话,那么是不是他就可以监察百官了呢?
想到睿儿这次的表现,公叔瑾的脸上又不由地浮现出了笑意,他真没想到,睿儿小小年纪做起事来就如此有章法,实在是太难得了,当然了,这其中王府的官员们功不可没,都应该lùn_gōng行赏。
对了,还有清露,公叔瑾想起,清露和秦怀恩在一处,就出现了露城马市和积分制,和公叔宁在一起,就有了开荒免税的律令和《不差钱》的出现。
如果说以往,公叔瑾还会认为这些都属于巧合,是男人们给清露脸上贴金,那么年仅八岁的睿儿,这次能将这么大的差事办得这么好,公叔瑾就再无法忽视清露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了。
按照公叔瑾的规矩,差事结束后,就该有评定和赏赐的,不能拖,于是,在睿儿以及王府官员的圣旨和赏赐下达的同时,他也给王府中的清露赏了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用皇后的名义赏赐下去的,理由是对睿儿“教导有方!”
“少来这套,这么点子东西,能包赔我的损失吗?”清露并不领情,“这次我可是亏了十来万两银子呢!”开了那么多家的粮铺,铺了那么多的货,又有人工又有运费的,赚头还不大,哦,对了,还有收粮,这次生意根本就没赚到银子。
秦怀恩听不下去了,“你赚了粮食了,还有庄子!”就睿儿那么简陋的粮铺,弄一个才多少银子啊?而清露不断地收粮囤粮,还不是为今后两年的粮食做准备,打算赚上一笔吗?!
人家朝廷让睿儿的粮铺发赈灾粮,那也是按照市价给了银子的,前几天就送到王府来了,还是秦怀恩去换的金子呢!
清露白了秦怀恩一眼,“就你是个会算账的,到底我是你媳妇儿,还是皇上是你媳妇儿啊?说一句你就这么护着!”感觉秦怀恩好像也被公叔瑾给收拢了去。
这叫什么话?想到把公叔瑾当媳妇儿用的情形,秦怀恩一阵恶寒,想当初,清露明明已做出决定用银子换睿儿的功劳了,现在银子没亏上,睿儿的功劳也有了,清露怎么还是不满意呢?
秦怀恩发现最近清露有点不讲理,当下也不再多说了,“行了,该用午膳了。”两人出了所在的二进院子,去了一进院子。
睿儿去中原后,整个王府都为之一空,不仅下人们少了很多,就连那些露城子弟也不来了,现在一道用膳的,除了秦怀恩和清露,就只有长住王府的程一针了。
程一针和秦怀恩、清露他们,一向是熟不拘礼的,所以就改成三人都在内院里用膳了,而不是原来的外院。
你问程济远,这家伙顶着王府大夫的名儿,领着御医的俸禄,却根本就不见人影,好像就是清露上次快要生的时候,在王府中住了那么三、五天,别提多神仙了。
“这事儿你可别问我,我不知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清露说着话,便走进了他们用膳的偏厅。
程一针听到后,揶揄地一笑,“吆,这全天下,还有你清露办不成的事儿?”睿儿这次的表现,他也听说了,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吃惊,自打结识了清露后,他吃惊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现在想吃惊都不容易了,“你这是又欺负秦大郎呢!”语气十分笃定。
这回程一针还真是冤枉清露了,因为方才刚收到的信中,睿儿还真就提到了一件,清露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儿——睿儿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