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初年,秋。
春麦尽收,冬麦将作,四郡的农业得到了极大的恢复与改善,虽然吕布没参与到屯田制的建设中,但在郑浑的号召下,许多官吏都派出家中的仆从杂役参与劳作,间或让四郡官署的官员们下田劳作一番,这其中的意义却是难以言喻。
当西凉的捷报从陇县发往大汉各地郡县时,正是秋收的尾声,对于还有着属于自己土地的四郡百姓来说,今年是他们过得最踏实的一年,也是最开心的一年。
平时那些动辄吞并土地的豪强们在吕布西征回来后收殓了不少,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公然明目张胆地横行不法,而郡县的官吏们也勤快了不少,经常巡视农田,并且领着郡国兵修缮水利和灌溉设施。
金城郡,看着封入府库的粮食,担任主薄的李儒总算送了一口气,自从甘宁西征回来告诉他吕布对今年的秋收极为重视,他就一直不敢怠慢,时常去下辖各县巡视,生怕中间出了差错。
其它地方,不少的官吏和他一样,得到了在陇县为官的亲朋好友的告诫,要么就是被上司严厉的盯着,总之今年四郡秋收征收赋税时,很少有地方官吏敢虚报数目,祸水从中贪墨。这屯田制可是吕布亲自提出来的,四郡今年能生产出多少粮食,吕布和他帐下的那些幕僚们心中可是都有数的。
几年来,经过吕布的打压和扶持,那些地方豪强也是足额交了赋税,他们当然隐瞒的人口所折算的赋税依然没有算进去,不过比起过去灵帝时,四郡在建安初年收上的赋税足矣让典农中郎将郑浑和他下属的官吏们抚掌欢庆。
想必粮食的丰收,平定羌人的十年战争的结束则让四郡的财政得以喘息,过去居高不下的军费开支总算可以减去了,不过成廉和魏越非但没有结束手上的盗墓勾当,反而愈发的凶狠。每次回来,他们都会聚众绘声绘色的讲述他们在墓中的惊险历程,每次都让大伙唏嘘不已。
吕布对这样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成廉和魏越放手去干。可是话又说回来,都是下九流,同行是冤家,吕布为了掩护成廉他们的行动,开始大张旗鼓的展开护陵运动。打压那些专门挖掘陵墓的盗墓贼。
他之所以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有了那些钱财,就可以有更多钱可以用于兴修水利,进一步恢复农业。
温侯府邸,议事厅内,担任典农中郎将和主薄的郑浑在军议上公布了今年秋收时四郡的赋税,建安初年四郡共开垦田亩三十万顷,亩产二点二石,总产十六万石。折算了算赋税,折合为数千万钱。
光从数字上说,收上来的赋税无疑是庞大的,在除去来年四郡官吏和军队的俸禄和军饷后,财政上的结余剩下数十万石储粮和数千万钱,考虑到四郡还有严重的流民问题和可能发生的天灾,几乎没有盈余,尽管如此,对于郑浑这些过去年年在位财政赤字而忧心忡忡的官员来说,这已经可以算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好消息了。
屯田制才实行一年。就能获得如此庞大的成效,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经过一年的屯田,郑浑他们发现了屯田制实施起来产生了不少的纰漏。他联合贾诩他们合力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准备来年的时候在实行一个新的屯田制。
看着议事厅内振奋的幕僚,吕布自然不能扫了他们的兴致,更何况能有盈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讨论完赋税的问题后,关于张辽、甘宁和驻扎在羌境的并州军的裁汰就拿到了台面上来谈了。
在甘宁回师金城的时。他便把李儒担忧的问题给吕布说了,现在并州军虽然有十多万人马,虽然气势上很宏大,但大部分人都是杂军。
这所谓的杂军是指在并州大军内,除了有并州老卒外,还有西凉人、雍州人、羌人、氐人,由于地处的地域不同,战斗力也存在着天壤之别。
由于并州和凉州地处大汉边缘,经常和异族作战,以至于民风彪悍,两州境内的男丁大都是熊罴之辈,打起仗来都悍不畏死。相比之下,其它地方的士兵都矮了一截。
雍州地处京畿之地,造就了太多的王侯将相,那里的男丁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打起仗来显得绵软无力,打顺风的仗还好,若是打逆风的时候就会丢盔弃甲,疲于奔命,严重的或许还会导致一场战役的失败。
至于那些羌、氐等异族士兵,打仗或许不怕死,但是他们劫掠惯了,胜利的时候就会劫掠平民百姓,不服管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这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孙子兵法说:“兵不在多而在精”,意思就是说军队的质量不在于士兵的多少,而在于是否精锐,相比巨鹿之战就可以明白,所以当李儒提出这个问题后,吕布就和贾诩他们商量了一番,都觉得这件事迫在眉睫,需要尽早实施,去其糟糠,留其精华。
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大汉的国防政策总体是保守的,甚至称得上消极,光武帝定都雒阳后,不但郡国部队和边境部队大量裁军,就连中央军也进行了调整和缩编。
尤其是罢郡国都尉官;罢郡国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及军假吏;罢边郡亭侯吏卒这三条政策,直接导致边防武装力量衰退,国无常备之兵,士卒缺乏训练。
对于幕僚们的担心,吕布自然知道,队伍参差补齐,经常会发生斗殴的事件,裁减部队是必然的,但是如何裁减,这倒是一个大的问题。
“主公,估计在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