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生气了?”

挥挥手示意甘菊等人退下,欧阳文带着淡淡的酒香气坐在了昌平郡主身侧。

心里依旧气着,却在看到他和煦的笑脸,听到这样温柔的话语时,消了大半。

可是,那个香香,那样的尤\/物,却是怎么都留不得的。

昌平郡主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她冒犯了我,难道不该罚?”

“自然要罚……”

欧阳文接话接的顺溜,“不如,罚她三个月的月钱,如何?或者,把她打发了,不许她在郡主面前碍眼?”

便是大丫鬟,三个月的月钱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对昌平郡主来说根本没瞧在眼里,更何况这本就不是她的目的。

昌平郡主转身看他,“打发到哪儿去?不许她在府里服侍了,找个人牙子来卖了?”

心内一顿,欧阳文拉起了昌平郡主的手,“她父母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点儿体面还是要给的。我已经把她送去母亲那里了,母亲为人总是公正不过的,自然会处罚她。”

言下之意,是让她息事宁人,不再追究了?

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此刻欧阳文的态度,却让昌平郡主不爽极了。

一个丫鬟,在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添了晦气,她没立时打死她已是看在欧阳府的面子上了,他们还要这样回护,真当她是泥捏的,气性好不成?

“公正?”

昌平郡主冷笑起来,“不如我们去太后面前评评理,看看到底怎样才算公正?”

欧阳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耳边,昌平郡主依旧在喋喋不休,“我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大吉大利的日子,她在新房里哭的要死要活的,是做给谁看呢?偏偏还是那副狐媚子的样子,想干什么啊?”

一边说,昌平郡主还偷眼去瞄欧阳文,等着他说软话来哄自己。

女人心,海底针,昌平郡主的小心思,欧阳文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只知道,昌平郡主嫁过来的头一天,就要在府里闹出人命。

这是想给他和他的父母一个下马威吗?

那个香香,长的是漂亮,他确实也是动过心思,可是,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大事上犯浑啊。

换做旁的什么时候,让那个香香死还是伤,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喜的日子,欧阳府里却闹出了人命,传扬出去,抬不起头来的是他欧阳文,丢了脸面的也是他的父母,和欧阳府里的名声。

“那,郡主想要如何?”

欧阳文冷着脸站起了身。

男子身材颀长,站在面前时,遮住了龙凤喜烛的亮光,在她身前投下了巨大的暗影,显得有些慑人。

昌平郡主犹自没察觉到,以为他要顺着自己的心思去处置那香香,唇边已带了几分笑意,却强自撑着扯住了,“就依着方才我所说,杖责三十吧。”

杖责三十,便是当场没死,怕也熬不过几天吧?

再看看她,一脸的理所应当,仿若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悲从心起,欧阳文忽然发现,自己的眼没瞎,心却瞎了。

“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郡主却喊打喊杀的要添一份晦气,郡主以为这还是长公主府,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还是我欧阳府里的人就该被你踩在头上?”

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漠,欧阳文一步步上前,迎上昌平郡主一脸不可置信抬起头看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娶你,是因为你的身份,能给我带来荣华富贵。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暴虐,刚嫁过来就要闹出人命让我欧阳一府丢了脸面坏了名声,那我当初绝对不会冒这个头。”

他在说什么,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那么多书信,他说自己是怎样的心悦她,又是怎样费尽苦心的演练那首曲子,只为博得她的注意。

可他现在说,是因为自己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

不,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摇着头,昌平郡主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欧阳文,竟觉得那身影像是一头恶狼,似乎下一瞬就会扑过来啮咬自己。

“你若知情识趣,我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上京城里最幸福的女人。可你若是不识时务,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眸冰冷,欧阳文突地笑了,“我知道你委屈,你尽可以回去跟你母亲诉苦,也可以去宫里找太后哭诉。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什么呢?反正到时候睿敏长公主也会丢脸,名声只会比欧阳府里更差,也算是值了……”

说罢,欧阳文恶狠狠的瞪了昌平郡主一眼,转身大踏步出去了。

身子一松,猝不及防的靠在了床柱上,只觉得后背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般的吃痛,昌平郡主因为震惊而睁得浑圆的眼睛里,透着无穷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她只是借题发作,想让他来哄哄她而已,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今日是他们的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夜。

郎有情,妾有意,她准备了精致的饭菜,他再刻意体贴的哄哄自己,接下来的一切,便水到渠成般顺理成章,不是吗?

怎么会变的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难道是她错了?

不,不是。

她没错,她不会错。

那就是他错了。

对,是他,是他们。

如果他不把那个狐媚子弄到新房里来碍眼,她就不会生气,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

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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