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陌抬眸,定定的望着他,此人还真是不简单,不止将她此次的用意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云阁与暗阁在金国打探不到的事,他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能查到,此人,究竟是何身份?想到此,便微嘲道:“看来阁下对本宫倒是很关注。”
对上她清澈却明灭不定的眸子,阎清仍然笑着道:“在下对宫主的关注的确已非一日,但在下并无恶意。宫主万勿多想。”
如陌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阎清又道:“一直以来,与宫主作对之人,巫邪,他背后的主子,便是我金国的皇后。”
如陌一愣,金国皇后?她不是没想过,但是一国之后,要封国的江山做什么?一个金国的女子,她与父亲又有何仇怨?微微蹙眉,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
阎清坚定的点了点头,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十分确定。”
如陌低下眸,沉吟片刻后,方问道:“那你,可清楚她的底细?”
阎清略作思索,清俊的面容沉了半分,平声道:“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此女子,名绝心。是我国皇上九年前巡视民间时偶然遇到的女子,因她与皇上从前心爱的女子长得极为相似,所以被带进皇宫,不顾朝臣的反对,毅然将那名身份不明的女子封为皇后,虚设后宫。那名女子在这九年来,暗中培植势力,在朝堂有诸多党羽,如今,表面上看,金国做主之人是皇上,其实真正掌权之人早已是皇后。且自她掌权之后,对皇室之人大肆打压,以各种罪名一一除去。”
如陌蹙眉,略带疑惑道:“可金国太子还活得好好的。”
阎清目光一闪,垂了眸,端起茶,轻轻啜了一口,神色平淡如常,道:“因这些年,皇后无所出,金国皇室之后只得太子一人,若贸然除去,岂不是将她的野心公诸于众?况且,太子身孱体弱,又只知吃喝玩乐,无心朝政,对她并无威胁,但即便如此,除掉太子,也是早晚之事。”
对金国太子,她早有耳闻。听说金国皇城之中,但凡稍微有名一些的烟花之地,十有八九与之相熟。而金国皇后是否就是策划那一切阴谋之人,还有待求证。此人对金国皇室之事如此了解,想必也不是普通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神色淡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状似随意的问道:“阁下,想怎样合作?”
阎清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眼,眸光晶亮,淡雅一笑,却是别有深意,道:“听说宫主准备参加这一届的武林大会?那我们,武林大会之后,再详谈。”
如陌双眼一眯,望向他的眸光顿时犀利无比,而阎清仿若不见,神色依然不变,只唇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淡笑意,站起身,朝着她微微拱手,道:“如陌……宫主,今日多有打扰,咱们后会有期。”
如陌怔了怔,缓缓起身,还了一礼,不做挽留,便命婉离送他们出宫。
阎清优雅地转身,却在踏出允临殿之时,又回头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新任岐山掌门似乎与巫邪是旧识,不知前岐山掌门之死,与之可有关联?”说罢再不停留,大步离去。那种于步伐间显露出的飘逸风姿,有着沉着和大气,无与伦比,令人只要见过,便无法忘记。
如陌定定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依然不曾收回。
鸾韵秀眉皱了皱,不解的问道:“小姐,他既然想与我们合作,为什么又要等到武林大会之后呢?还有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武林正道筹划歼灭我们,也是巫邪他们设计的阴谋吗?”
如陌目光一凛,唇角微勾,冷笑道:“这起筹划,自然和巫邪脱不了干系。而阎清想借武林大会试探我们的实力。若这次武林大会,我们胜了,顺利除去巫邪及他背后的主子,那么阎清的目的便已达成。若我们败了,那么以后,他与我们谈条件,便多了几分筹码。”
她曾经以为江南第一庄与巫邪是一路人,但照此看来,她的猜测,是错误的。阎清此人,看来城府极深,绝非池中之物。他今日本不必亲自来此,但他却来了,想必这场合作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鸾韵嗔目竖眉道:“看他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这么奸诈。小姐,我们不要和他们合作。”
如陌目光望向远处,沉了沉声,道:“先不管他。目前最要紧的,是下月的武林大会。”
时光如梭,一月之期,转瞬即过。离武林大会剩下不到十日,而莫残歌,至今尚未归来。
如陌立在云崎山一方悬崖之上,俯视着蜿蜒起伏大小不一的众小山,目光定格在悬崖之下的那一湖碧水,在黄昏的余辉之下,如镜一般,闪耀着动人的光泽。然而,在她的眼中,却仿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平静的令人不安。
这时,远远的一只白色的鸽子向悬崖下魔宫的方向飞去,她目光一动,抬手,屈指放到唇边,轻轻一吹,清脆悦耳的响声便传了开来,那白鸽极具灵性,仿佛听懂了一般,立刻改变方向,向她飞来,落到她抬起的手臂之上。她取下白绢,心中一凛,大红的丝线,在魔宫之中,代表着极重大消息,只有她才能开启。
没有丝毫停顿,便将那薄得几乎透明的白绢展开,入目之中,只有八个大字,却令她身子一震,手微颤,那白绢便脱离了指尖,向湖面落去,就如她的心一般,沉沉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