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桥一低头就知道上当,抬眼瞧见殷悦跑得飞快,赶紧就想追上去。
腿还没来得及迈开,里面就传来周彬彬又急又恼的说话:“你先进来帮我看看!这衣服的扣子怎么回事,怎么扣不上了?”
周波桥眼睁睁地看着殷悦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懊恼地一拍大腿,忙又撤回去帮人整理衣服。
周彬彬背对着他让他在背后动作,身子气得发抖,哆嗦着道:“刚刚外头的是不是殷悦?”
“恩。”周波桥含糊着应了一声。
“这个贱人!”周彬彬怒道:“之前就是她坏了我的好事!”
她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哪怕周波桥现在仰仗着自己过日子,万事小心不敢造次,骨子里还是男人,所以她勾搭柏以文不成反被奚落的事儿是不能直说的,只能换个其他的由头。
“我瞒着你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周彬彬委屈地道:“你也知道这样的地方出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一个合作开公司的想法嘛,那个有意向的合伙人要来我才来的,结果…结果全被那个殷悦搞砸了!还在好多人面前坏我的名誉,以后都不行了!”
周波桥没说话,只是闷头帮她整理着扣子,越急越弄不好,手下不觉加了力气,纽扣的尖锐处狠狠地在周彬彬背上扎了一下。
“啊!”
周彬彬尖叫了一声:“你做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波桥忙道:“我没见过这种扣子又有点着急。”
“你是听到那个贱人的名字就心神不宁了吧?”周彬彬的嗓音瞬间拔高:“连个扣子都扣不好,就是怕我收拾好了去抓人吧!刚才也是,站那么近都抓不住,你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可能故意!”
“旧情难忘呗,”周彬彬冷笑了两声:“好歹是两年,我哪儿比得上啊。可惜人家没放在心上,房子也是说让你滚就让你滚了,要不是赶上我有现成的,你还住桥洞里头呢!”
提起锦园的房子,周波桥脸上一阵青白,不自在地将脸转到一边。
那天殷悦离开后,伤心之余倒也没忘了联系人收回那幢宅子的使用权。
那是殷家名下的产业,早年殷悦的生母林汝兰早年有恩于煌华地产,也就是锦园的开发商,这个项目最终能成,也有林汝兰以私人名义投资的缘故。只是那时候她已经出嫁,林家并不知情,殷辉又常不回家,知道这事儿的就只剩下老管家张伯一人,后来他又告诉了殷悦。
殷悦将那幢小楼当成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不愿被任何人,哪怕是她的父亲染指,所以多年来也从未告诉过其他人,直到周波桥苦恼大人物都不见他,他这匹千里马遇不到伯乐。
殷悦想了下,觉得他如果能跟大人物住的近点说不定能有机会,这才让那幢小楼第一次住了人。
张伯能在殷家做那么多年的管家,扎了萧华的眼二十来年都没被换掉自是有他的本事和魄力。
殷悦的恋情他清楚,宅子里头住着谁他也知道,现在小姐说让里边的人滚蛋,八成是那混蛋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那么很好,他张伯可就不客气了!
周波桥从锦园离开得很狼狈,他从住进去那天开始就想让里头的贵人们认识他,至少混个脸熟,没曾想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出镜了。
穿着睡衣被突然闯进屋中的陌生人勒令搬迁,一群人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他的行李全部打包放在了院子外头,一件给他更换的便衣都没留下。
行李打包完,人也被打包扔出去了,然后再不许进屋,眼睁睁看着他在瑟瑟寒风中哆嗦着给人打电话,请人来接。
这幢小楼的位置不算偏僻,进出的车辆几乎都可以看到门口的位置。周波桥只觉得所有路过的人都在看他,车子减速了就是驻足看,车子加速了就是不屑看,车子照原样开就是顺路看。
等周彬彬过来接他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那个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凌乱穿着满是褶皱的睡衣,颓丧到不行的男人,真的是从来都意气风发,哪怕被警卫拦下也能昂着头说他们不识货的周波桥?
周彬彬没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那天殷悦临走前已经扔过话了,之后也再没提起过,毕竟在周波桥心里,那大概是他一辈子最丢脸的时候,就当顾忌他面子也好。
但是现在她忍不住了,人家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抓人还是畏手畏脚的,难道之前丢脸的事情都全忘了吗?
“不说话算什么本事?”周彬彬继续道:“我要是你就把人揪出来打一顿,再把她也原样扔到大门口给人看笑话。”
“你说谁是笑话?”周波桥终于阴测测地开口了。
周彬彬有点害怕,还是装着胆子梗脖子道:“谁不算男人谁就是笑话!”
周波桥猛地一脚踢到斜靠在墙边的木板上,一指厚的木板被重力击出了裂纹,脚上的皮鞋也有破损的痕迹,但他丝毫没觉得痛,或者是被疼痛激起了心底的怒火,咬牙道:“你说得对,她那么对我,从前的事情都能一笔勾销了。咱们只算现在的仇。”
“走!”
说完,他也不管周彬彬衣服还没穿好,沿着殷悦离开的路线就追了过去。
周彬彬两手背在背后扯扣子,老扣不上就跑不快,等追到拐角的时候早就不见人影了。
“哎!这…跑哪儿去了啊!”
她急的跺脚,周波桥一路追过去却还算顺利,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