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沉默良久。
许久后,司御衡站起,走过去。
出乎意料,他没生气,只眯着眸子,细细品着她的控诉。
动不动发脾气?
这女人知不知道,对着她,他已经按捺住平生最大的脾气了。
“散心?有什么需要散心的?我亏待你了?你还想要什么?”他眯着碧眸。
她和笑笑来了这儿后,他给了她们最好的物质安排,连给她的佣人都是特意拨的华人,免得她思乡情切。
又不是不让她下楼走动,连爱犬都批准了跟她玩闹。
虽然因为某些因素考虑,不准许她远离城堡太远,但城堡内外有很多娱乐,她可以去消磨时光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还能有什么堵心事?
这女人,太不知足!
她莫名好笑,也许这就叫夏虫不可语冰吧。
这男人,只是用他自己的标准在衡量,觉得这样就叫对自己很好了,问过自己了吗?
他问她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那答案就在嘴边,却不可能说出来。
她拉回思绪,捏紧粉拳,转移了话题:“总之,我的意思是,我从没想过跑。”
他见她不语,也没多追问了,只是托起她颤抖的脸蛋,慢悠悠:“这是你跟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要是几天前你偷溜进森林这样跟我好好解释,也不会被罚禁闭了。关于你一个人私自进森林的事,就这么结束了,我不会追究。”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的……就这么算了?他不追究了?
一口气还没吸回来,却听他声音骤然又阴沉下去:“可是另一件事——甜心,你恐怕还是没好好交代。”
梁安雅瞪大眼睛,望着他,从他比刚才更加冷漠的眼神中似乎猜到了几分。
“你是不是在森林里遇到过什么外人?”他的指腹在她下巴处摩挲着。
果然!果然……他问的是这个!
她控制住跳得慌乱的心神:“……没有。”
他手指继续游弋着,朝她颈项慢慢滑去,冷冷:“你确定?“
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
依他的性子,要是知道费翰经常潜入他的私家园林狩猎,一定会暴跳如雷,找费翰的麻烦!
而且也是自找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脸上淡然,语气从未有过的平静:“那片森林是你的私家园林,我怎么可能遇见什么外人。”
司御衡眉头由浅至深,慢慢蹙起来。
那天从贝丝口里得知她掉下了捕兽陷阱,脚扭伤了,他就有了怀疑。
北冥堂在森林里设置的陷阱,起码一人多高,没有人帮忙,她凭一己之力,不可能爬上来。
他的私家园林,一定闯入过陌生人,并且救了她。
他的地域,一般人不可能胆敢潜入。
一旦潜入的人,也绝对是居心叵测,或者说,是有一定目的的。
到底是谁……
可偏偏这女人竟然死不承认!
不过,对方十有八九是个男人。
男人,才有把她拉上来的力气。
他的手指在她的颈项弯起一个弧度,就像一把随时会捏上去的剪刀,最终,却松开,滑下,直视她:“好。”
撂下一个字,转身离开。
司御衡砰的一声甩开房间门,脚步在走廊上越走越远。
梁安雅猜他应该不会继续审问自己了,舒了口气。
他估计只是怀疑而已,并不确定,所以故意炸自己!
嗯,一定是……!
发了会儿呆,隔壁的婴儿房间传来凌乱脚步声。
贝丝砰一声推开门扇,慌张:“梁,梁小姐……”
“怎么了?”她心头一动,不是笑笑有什么事吧?
“堂主走的时候,让下属把笑笑抱走了,发生什么了……”
梁安雅脸色一变,跑到隔壁婴儿房,婴儿床上空空荡荡,再跑出房间,走廊上,空无一人,司御衡和下属早离开了。
她再没多想,回房快速套上个睡裙,快速沿着楼梯,朝顶楼跑去。
不出她所料,走廊入口,早被几名下属拦住。
下属们伸手挡住她:“梁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把笑笑抱去哪里了?你们让我进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
下属们轻而易举地拦住用身体往里冲的女人:“梁小姐,生日宴会持续了一天,刚刚才结束,堂主很累,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无缘无故把笑笑抱走,她怎么有心情等到明天!
“司御衡!你把笑笑还给我!”她过不去,只能对着走廊尽头那扇姜黄色的雕花大门大喊起来。
声音在城堡的天花板此起彼伏,回音缭绕,最终,慢慢减弱。
她精疲力竭,扶住旁边的栏杆,却还是沙哑着嗓子:“你为什么要抱走笑笑!笑笑在哪里!我要见你,你出来!我到底又有什么得罪你了!你出来,我们面对面说清楚!”
“梁小姐,请不要影响堂主的休息。请先下楼!”一名下属加重了语气。
“不把笑笑还给我,我不会下楼!”她涨红着脸,却又有种深深的无能为力感。
个个超过一米八的魁梧男人将整条走廊守得密不透风,她根本没法靠近他的房间。
好,不出来是不是!
一口急气涌上来!她环顾四周,冲到旁边的墙壁边,摘下昂贵的欧洲名家油画,砸在地上,使劲用脚跺:“司御衡!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家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