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点头应下,出去了,一会儿后回来:“堂主答应了,您下去吧,他让保姆抱笑笑先下楼了。”
梁安雅松了口气,等贝丝出去,换了件宽大的长风衣,将费翰给她的东西全放进风衣的内袋,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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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雅一出去,就看见司御衡正把笑笑从婴儿车里抱起来,站在草坪上。
父女两正悠闲自在地晒太阳。
淡淡金色眼光洒在他修长的身材上,天皇贵胄一般。
她没想到他也会下楼,这跟自己预期中有些出入,一下子愣住。
看见她来了,司御衡扬起笑笑藕一样的手,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笑笑咿咿呀呀地也晃了晃肉肉的手臂。
梁安雅反应过来,走过去,有些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也下楼来了。”
“天气好,下午陪陪你们吧。”他抬起下颌,就像开了皇恩一样。
“啊?”她心一紧,一个下午他要待在自己和笑笑身边?
他捕捉到她眸子里的闪烁:“怎么了?”
“没什么。那……就一起吧。”她掩饰住心虚,上前把笑笑抱过来,放进伞车。
他却依然凝视着她:“你今天穿得有点多。”
她就像汗毛竖起的猫儿,马上蜷拳咳了两下:“可能昨天在露台上吹了风,今天有点儿咳。”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没说话,一步步走近她,然后抬起手。
她紧张得快要窒息了,手心全是汗,他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难道是想翻查自己的衣服?
万一翻出那些身份资料,甚至那把勃朗宁手枪怎么办……
冷汗一颗颗落下来,她身子一颤,却愣住,一只大手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没发烧。”司御衡眉锋微微蹙拢。
她心中一动,却大大松了口气;“嗯,只是感冒吧。没事。”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推着婴儿伞车:“晒晒太阳,好得快。”
她嗯了一声,乖乖地跟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漫步在草坪上。
午后的阳光倾洒下来,照在三人身上。
她的手蜷在他的掌心中,却不时悄悄朝私家入口森林的西侧门望过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他一句话打破沉静。
她全副心思正在想怎么能够让他允许自己抱着笑笑单独散步,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没听清楚:“啊?”
幸亏,今天的司御衡脾气挺好,并没恼火她的不专心:“昨晚,你对我的那些安慰。你说,收礼物是人类最快乐的事情,叫我不要拒绝礼物,以后每年会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她回过神:“嗯……”
“你会骗我吗?”他皱眉,就像个不大信任人的大孩子。
“不会……”她咬咬唇。
“所以,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是吗。“
“……是的。”
“你发誓,毒誓!”
梁安雅无奈,举起手指,反正自己也不信这一套,正要说话,司御衡却将她的手呼了下来,有些不耐烦:“算了。”
“你不是要我发毒誓吗?”要是这样能讨好他,她发个誓也无所谓,反正……可能是与他相处的最后一刻了。
“不用了,没意思!“他腮帮微微鼓起。
她忽然明白,他是怕她万一应验了毒誓吗?
不会的,怎么可能……
这男人对所有人都能那么无情,那么冷血,怎么能可能对自己有这份心,怎么可能生怕自己乱发毒誓?
见他继续推着笑笑朝前走,她脱口而出:“司御衡!”
他停下来,回头望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对你的未婚妻呢……”
这是她一直不能解开的心结,也是无法与他好好相处的症结之一。
仿佛一堵大墙,隔离了她和他的距离。
当然,她并不认识那个雪莉,没功夫去心疼一个没见面的女人。
只是觉得这男人太狠心了,自己一旦付出真心,未来有一天,会不会跟雪莉一样?
跟这么一个男人相处,太危险。
她曾经提过雪莉一次,那次,只不过故意用雪莉的事嘲讽了一下他,司御衡就大发脾气。
此后,她再不敢提。
可此刻,在她即将可能会离开的前夕,却又忍不住了。
依稀记得,他那次发火时斥过一句:“你tm知道些什么?”
莫非真的有什么隐情?
他眸色加深,周围暖洋洋的温度顿时冷了下来。
连笑笑都似乎觉察到爹地浑身的冷意,没咿呀叫着了。
她以为他不会多说,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暴风雨,却听他声音传来:“你也这么认为,认为我是个杀了自己未婚妻的qín_shòu,是吗?”
她攥紧手心,凭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当然会信。
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痛下杀手。
“北冥堂这一代,跟我差不多大的有好几个孩子。雪莉跟薇妮一样,父亲也是是北冥堂的元老,我们同龄,青梅竹马,在一起长大。a国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七岁,早婚的很多,所以,我跟她十五岁刚满就订婚了,周围人都认定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也非常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认为我们在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如果日子就这么平静过下去的话。可惜,你要知道,有时候生活并不会让你平静。有一天,她对我说,rex,对不起,我想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