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亦霄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枪伤。
莫非是二十多年前,宁啸川被贩毒集团处决的那一枪?
若没有射歪,正中心脏,当即就会送命。
所以他的心脏病,也是因为这一枪造成的?
宁啸川真的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这二十多年,我看着这道伤疤,总在想,要是当年我没有被贩毒集团识破身份,顺利地完成任务,我可能早就回去跟你妈妈团聚了,然后我们一家人可能已经回国,从此过上美满的生活。后来,当我知道你妈妈难产去世时,我又在想,我当时身份暴露后为什么要逃跑,还不如当时就直接被贩毒集团处决了算了,这样也能跟你妈妈早点团聚……”
宁啸川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眉宇间此刻的哀痛,完全不像是个已经拥有万人之上地位的高官。
“我不求你马上接受我这个当父亲的,可至少请你能回宁家,好吗?让爸爸好好照顾你。不管怎样,你是宁家的少爷,和我是父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妈妈临死之前,应该也是盼着我跟你相见的这么一天吧。”
说到这里,忽然气息好像被截断了一样,捂住胸口,喘了一下。
聂亦霄感觉到身后的异常,宁啸川可能是因为太激动,竟摔坐了在床上,旁边的仪器数据也开始像波纹一样乱了起来。
他念过医科,在s国做卧底也当过医生,当然知道他的心脏病发了,马上将宁啸川扶到床上,平躺下来,开始做心脏复苏,顺便摁响了病床边的铃声。
医生和护士马上跑过来,给宁啸川进行检查。
宁朵朵也吓了一跳,跑了进来:“哥,爸怎么样了?刚才不好好的吗?”
聂亦霄没好气:“喜欢演戏?假戏真做了。”
宁朵朵深吸口气。
幸亏聂亦霄抢救及时,没出什么大问题,医生给宁啸川打了一针,出去了。
聂亦霄一直站在旁边,见宁啸川没事了,调头也准备离开,却被宁朵朵拉住,柔声:“哥,你看,爸现在真的病了,刚才要不是你,可能真的出事了……你就留下来多陪陪爸吧。”
宁啸川这次是真的没力气坐起来了,却还是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儿子。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高官,只是个希求儿子孝顺的父亲。
聂亦霄顿了一顿,脸色阴森,终于说:“下午没事,晚上再走。”
宁啸川脸色一松,喜悦弥漫了整张脸。
整个下午时间,聂亦霄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虽然还是没怎么跟宁啸川说话,但已经能让宁啸川开心了。
……
傍晚,宁啸川的助理进来,好像有公事要交代。
聂亦霄知道以宁啸川的政府职位,要谈的事一定是比较重要的,站起身很自觉:“我出去一下。”
宁啸川点点头。
聂亦霄掩上门,去外面走廊徘徊了会儿,估计差不多了才回来,刚靠近病房,没料到那助理还没走,还在继续汇报公务。
他正要转身避开,却隐约听见几个熟悉的字飘来。
“龙鼎社团这些年在海外也的确太嚣张了点,这次更是严重影响华夏在海外的声誉,宁局长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争取一举歼灭这桩跨国军火买卖。”
“嗯。你们好好准备。”宁啸川的声音异常严肃。
“是,局长!”
……
龙鼎社团?
聂亦霄脸色一动。
正在沉思中,宁啸川的助手出来了,看见聂亦霄站在走廊上,恭敬地说:“少爷。“
这名助手是宁啸川多年的心腹,也知道了宁家少爷认祖归宗的事。
聂亦霄没有纠正他的称呼,面无表情推门进去。
“亦霄,你回来了。”宁啸川见儿子回来,恢复了柔和的脸色,刚刚吩咐任务的严谨威仪荡然无存。
聂亦霄应了一声,突然开口:“龙鼎社团,是怎么回事?”
宁啸川没想到儿子听见了,一愣。
“不好意思,我听到了。没关系,这是你们的机密公务,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
宁啸川从没听聂亦霄对自己说这么长的话,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也没多隐瞒,迟疑了一下:
“龙鼎社团是一个华人黑帮,长年在海外进行各种灰色生意,国内政府已经秘密调查了多年,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无法将社团的头目绳之于法。最近,我们的情报人员在墨西哥那边发来消息,龙鼎社团和当地一个组织要进行军火交易,时间、地点已经知道了,龙鼎社团当天出面负责交易的人,很可能是社团的老大,如果这次能当场捉到人,就能狠狠打击龙鼎社团。我们刚才就是在商量这个,准备安排精英人士过去,负责围捕行动。”
聂亦霄眸子深沉了几分:“要是我想参加这次行动,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你?”宁啸川瞪大眼睛。
“嗯。”
宁啸川脸上浮现几分惊喜:“你的意思——是愿意接受我的安排?如果你能进国安局,那当然好!宁家的儿子,由我引荐,进来的流程不会太慢,你又曾经是i的人,各方面质素都优秀,还办理过不少跨国案件,经验丰富,当然有资格参加,但是——你为什么突然想参加这个行动?爸爸可以安排别的风险小的任务给你。”
聂亦霄打断:“风险大的任务才能立功。你当年升职升得快,一回国就调入国安,还有了将军头衔,不就是因为在东南亚立了大功吗。”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