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流的话之中,毫无感情可言。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一般。
妙芙无奈之下,只好转过脸去,瞧了瞧青黎所谓的证据。
那是一片血迹斑驳的胸膛,触目惊心的伤口,似乎诉说着之前如堕入地狱般的痛苦。在心口处的位置,赫然刻着象征着幽镜的嗜血蝙蝠。
因为是刻在身体上,那嗜血蝙蝠已经发黑。只有那双眼睛,还如同新鲜的血液一般鲜红。
妙芙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没错。之前确实是听说过,魔君幽镜,残暴嗜血,冷漠无情。将自己的下人扔到带有阵法的水池之中,迅速的增长修为。可是带来的痛苦,却能要了人的性命。凡是从那阵法之中活着走出来的人,胸口都会带上这么一个标记,象征着忠心耿耿的标记。
可是身上斑驳的伤痕,却再也无法痊愈。凡是进入那个阵法之中,便再也逃不过。每隔一个月,便要重新进入阵法,增长修为,延长生命。如果不入阵法,修为便会迅速的扩散,吸收自己本身的生命,来延长自己的修为。一直到半月之后生命被消耗殆尽,元神具损,再无转世。
这边是魔君幽镜的可怕之处。
用这种办法,将手下死死的束缚在自己的身边,所谓的忠心耿耿,都是幽镜用手段束缚起来的。换句话来说,即便是真的有手下对幽镜忠心耿耿,他也是不信的。他一直坚信,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心待人的人。
妙芙虽然之前并未从山林之中出来过,但是幽镜的赫赫大名,她还是听说过的。瞧见千流身上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疤,妙芙不禁皱眉,瞪着一双大眼,冷声说道:
“世人都知道,魔君幽镜,嗜血残暴,冷酷无情。你身为他的下人,他死了之后,你不是想办法去掉这耻辱的印记,而是想要和我联手,为他报仇?”
瞧见千流的这一番举动,妙芙已经将千流此次过来找自己的缘由猜到了个大概。自己的仇人,他千流又是魔君的手下。忽然找到自己,联系起来,不就是要和自己联手,找安苏默报仇么?
千流点了点头,将衣服穿好,声音依旧平淡如水:
“的确。凭我一己之力,没有办法打过安苏默。所以才找你联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说不是么?虽然之前魔族和妖族有些过节,但那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不知道妙芙姑娘你的意思如何?”
妙芙瞧着千流木头一样的脸色,不禁冷声哼着,嗤笑道:
“你还真是幽镜身边的一条好衷心的狗。”
千流却只当听不到妙芙对自己说的话,反倒是十分淡然的抬起眼眸来,眼眸之中,波澜不惊,平淡如水。好似这整件事情,都根本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可却偏偏还就是他挑起来的事儿。
“你只要回答我,愿意,或者不愿意和我联手。”
千流的声音,如春水一般,平淡之中,透露着丝丝的冰冷。妙芙瞧见了,微微蹙眉。
这个男人周身上下的气势,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就只是个魔君幽镜遗留下来的手下而已,可气势竟然和幽镜都相差无几。这让妙芙很是烦躁。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一个小小的手下摆布了。
这感觉,真是让自己不爽。
可却又无可奈何。
自己既然想给花漾和久寒迟那个臭男人报仇,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的了安苏默的。毕竟安苏默可是连魔君幽镜,都有能力杀了的人呢。手中还有仙界战神凤华所持的佩剑,实在是不好对付。所以,自己根本就别无选择。要么,放弃报仇。要么,可千流联手。
可是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并不是仅仅是为了给魔君幽镜报仇,这么简单。
世人都知道,魔君嗜血,残暴无情。他那么对待自己的手下,甚至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手下之人的性命,可为什么,身边还会有像千流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存在呢。
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
“千流,魔君如此残暴无情,他现在死了,岂不是你们魔族应该庆幸之事?你为什么还要为幽镜报仇呢?他就那么有恩与你,让你被他折磨成这副鬼样子,还愿意不惜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去为他报仇?”
妙芙轻轻的抬起自己手中的羽扇,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一边怀疑的提出自己的问题,一边问出这句话,之后开始偷偷的打量起千流的反应来。
之前自己见到的千流,胸膛之上,后背之间,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新伤旧伤夹杂在一起,有的已经发了黑,有的还在汩汩的冒着血。可千流却毫不在乎。好似这身体,只是别人的。自己根本就感觉不到似得。却瞧得妙芙一阵阵触目惊心,冷汗直流的。
自己只知道魔尊幽镜残暴,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残暴道这种可怕的地步。不由得佩服起千流来。竟然能待在这样的主子身边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如此衷心的,要为魔君报仇?
不。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bi)操(cao)心。你只要回答我,愿意,或者不愿意就好。”
千流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心情,只定定的望着妙芙,好似长在了地上一般。重复着刚才问出口的话来。
“好,我答应你,”
妙芙忽的伸出手来,闭上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半响,似忽然想起什么来了似得,忽的开口问道:
“刚才那只狐狸是谁?”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