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二少爷!”
浅夕,赵氏同时出声。(..网首发)
众人听说是秦府里的嫡孙少爷来了,一个个深垂了头行礼下去。只有一身红裙的侍剑,警惕又困惑的在人群中歪头打量秦阆,修眉绷出好看的弧度。
秦阆一眼瞧见,不禁问是何人。
“说是乳娘的远方侄女。”浅夕含混应答,并不想引起秦阆的额外注意,转脸又笑问:“二哥是来接我,还是到庄子上做客的?若是来做客,那可迟了!”
秦阆眉尾飞扬:“田庄子上有甚好耍,我自然是来接你去蹴鞠场顽的。横竖是在城外,顺路过去,免得回了家母亲又不放你出来。”
“也好!”浅夕早有此意,自然从善如流。且御前表演非比寻常,纵然有单伯维坐镇,她多少的还是提着心,要亲眼瞧一瞧才好。
上了秦阆的马车,浅夕摇手辞别。众人相送,唯有侍剑瘪嘴红眼,一声不吭,小儿女之态全然不似那日以剑演刀的英飒少女。
一路上秦阆畅谈蹴鞠场上的趣事,浅夕脑中却止不住闪过侍剑的影子。方才那小摸样,仿似自己不带上她,就是天大的辱没一般,教人心怜。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带这么一个来历不明又扎眼的“丫头侍卫”在身边。
据赵氏说,大约是一月前,侍剑就到了桑园。漂亮的小脸蛋、红衣裳,根本不像乞丐,却整日坐在庄门口,赶也赶不走。若是给她饭吃,她便吃;若是不给,她也不要,就整日饿着。
一天,赵氏看见她抓了溪水中的鱼来生吃,实在怜惜得不行,就许她进了庄子,每天管两餐饭,取名红衣。算是养在膝下,聊做慰藉。
侍剑却信誓旦旦,要报她施饭之恩。赵氏笑道,咱们吃的用的皆是主子的。侍剑就表示,日后见了小姐一定报答。赵氏听了越发喜欢……
如此无稽的萍水相逢,只有百无聊赖的赵氏才会这样热心,浅夕怎么看,当中都像有问题。不过将侍剑就此驱离,浅夕还是不忍,少不得日后又要多操一份心。
马车疾奔了小半日,到了城外的蹴鞠场。秦泰自带了其他下人先行回府,彩薇依然留在浅夕身边伺候。
跟着秦阆进了箭楼一样的大门儿,远远就听见里头喊声震天。除了场中对战的两队少年高声呼喝,隔壁的训练场里似乎还传来略显稚嫩的童音。
“怎么还有小孩子?”浅夕诧异。
秦阆正叉腰眯眼看场中酣战,蛮不在乎道:“嗯,是有些孩子,多是京郊附近的人家。我这里,只要耍得好,就管饭!”
浅夕无力,怪不得见他花钱似流水,除了这蹴鞠场里的气派,他还养“食客”。亏得有洛氏这样守着银山的亲娘,否则相府也经不住他这样亏空。
“怎么样?”秦阆兀自一脸得意地招呼:“不如四妹妹去楼上坐着看,更清楚!”
三人上楼坐定。
另一侧,一人坐在木椅上,眉头蹙成山峰,密切注视着场中的对战,正是单伯维。浅夕无意打招呼,顾自俯身看了小半个时辰,彩薇早已无聊,自去沏茶取点心。
秦阆在一旁磨拳擦掌,指点解说,恨不能自己也下去。
浅夕忽然想到什么,奇怪道:“二哥,御前表演,你不下场么?”
遗憾地抻在宽椅上,秦阆望了澄蓝的天:“不了……四妹送我那样矜贵的腰带,哪里经得起在蹴鞠场上摸爬滚打。”
沉默良久,秦阆又补了一句:“那日三国来使,祖父多半在场,若是见了我,只怕母亲日后要难做。”
浅夕感叹,谁说秦阆冥顽不灵、粗枝大叶,听这话,分明就是心思缜密入微之人。
“二哥所言甚是,好男儿英伟不在这上头,天高海阔,自有二哥施展之处。”
闻言,秦阆来了兴致,低声道:“自从跟了师傅学兵法,我才晓得这些不过小孩儿营生。终有一日,我也会如师傅一般,与烈侯那等英武殉国、至死不屈之人一起并肩作战、驰骋疆场,那才是真男儿本色,此生无憾!”
冷不丁听秦阆提起父亲烈侯,浅夕心里一颤。心道:单伯维与父亲曾有同袍之谊,或者和秦阆提起什么也未可知。当即含糊其辞道:二哥回家可不要说这等激进的话,仔细母亲担心云云。
“蹬蹬蹬”彩薇从楼下上来,又是使眼色又是打手势,可惜浅夕一个也没瞧见,兀自垂眼遮住心乱,转了话题向秦阆问道:“这对战看得人心沸腾,许多巧宗儿都是特意设计出来,又了无痕迹,实在好看。可如若是其他三国使者看得兴起,真要与你们战一场,二哥可有准备?”
“师傅也想到这一桩,正琢磨各国弱点,打算一一应对呢!可惜时间太紧,未必能有十全之策。”秦阆瞥一眼神色怪异的彩薇,彩薇立刻佯作笑得无辜。
这厢,浅夕点头:“无妨,三国之中扶余最弱,不会贸然出头;代凉与大燕有盟国之约,便是战一场,多半也抱着和为贵之心,输赢都在其次;唯独柔然与大燕不远不近、势均力敌,柔然民风好勇斗狠,若是挑衅,非柔然人莫属。表演在即,让单将军多花些心思在柔然人身上即可。”
“四妹妹所言有理。”秦阆深以为然。
底下对战恰好结束,二人谈话,单伯维已然听见,不由扬了浓眉侧目。
浅夕仍是毫无察觉,只因她一眼瞥见下头门洞里,训练场的孩子们陆续出来,当中一人身长玉立,身着玄色衣,鹤立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