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滚烫的泪水中,夏言轻喃出声,“易北寒,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已经知道错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再要我了,那我走,只要你醒来,好不好……好不好?”
人的一生,是否多少都要经历那么一些,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夏言曾经想,她的那一次是什么?
是五年前被易北寒欺辱的时候?是易北寒亲口说不要她的孩子的时候?是看着他和白锦瑟结婚的时候?还是听到杨嫂说是易北寒设计害死她的孩子的时候?
亦或者,是生靖钰时的分娩之痛?还有……爸爸离开她的时候?
从前再痛,都没有到这种地步,仿佛死了,都要记得这份入骨的痛。
这些都远远不及,看到易北寒,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躺在医院一动不动的那一刻。
她知道,这是她此生唯一能够感到温暖的地方。
可是如今,这温暖也没有了。
那仿佛是一道……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光。
她的眼泪落在易北寒怀里,她想起自己那时候看到易美凤的时候,觉得易北寒很可怜。
可是现在才发现,最可怜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这一生,得到的东西不多,好不容易得到的,也都在一个个地离她远去。
她埋首在他颈间,近乎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温暖熟悉的气息,沙哑着嗓音低低地道,“老公,你一定要醒来,就算是可怜我……”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夏言渐渐弱下来的哭声。
门外的易美凤抹了一把泪,眼神忽然揉下来。
是不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她造成的?
……………………
这世界上总有一个能让我们心甘情愿变成傻子的人。
就像夏言之于易北寒,易北寒之于白锦瑟,楚微微之于墨戟岩。
大雪连续下了三日都没有停,易美凤忽然对夏言宽容起来。
或许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深爱着夏言,如果夏言陪着,或许他能早点醒来。
易北寒的病房里加了一张小床,晚上夏言便跟着陪床。
其实床也没什么作用,夏言已经失眠好多天了,她整晚整晚地盯着易北寒看,把从懂事以来到现在经历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
遇见易北寒是她的不幸,却也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第二日晨光微曦,楚微微就来了。
楚微微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拉着夏言去了医院的花园。
夏言眼睛里透出血丝,看着楚微微,问,“怎么了?”
楚微微眸子里透出一丝痛,良久才问,“夏言,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墨戟岩吗?”
夏言愣了愣,“他又来找你了?”
“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和晚上堵在我住的地方,他说他知道错了,可是夏言,你了解我的,我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可是你在担心小墨月是吗?”
楚微微点点头,“我们之间毕竟还存在着一个孩子,小月每天问我为什么现在不跟爸爸住在一起了,为什么爸爸还不来接我们……”
“微微,那你还爱墨戟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