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贵妃一刹那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定定地看着姜灵徽,许久后,眸中似有火焰:“那又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可悲而已。/”姜灵徽的语气淡淡的,唇边的笑意也渐渐敛去了。
“可悲?你不是后宫之人,你怎敢提这二字?我们后宫中人的苦也不是你个黄毛丫头可以宣之于口的。”令贵妃的声音冷得如同冰窖,眸也带着幽幽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确是不懂后妃的苦。”姜灵徽面无表情地承认,也颇具耐性地看着气得微微发抖的令贵妃。
“但我知道,是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儿子着想的。”姜灵徽话外有音,她微微抿了抿唇,神色格外美艳。
盯了她好久,令贵妃慢慢道:“你聪明的可怕。”
笑了一声,姜灵徽摇摇头。
“就是因为你与先皇后那么像,我才确定你可以帮我的宁儿。”慈贵妃的声音低低的,目光里也泛着恳切。
勾了勾唇角,姜灵徽道:“凭借皇上对三皇子的宠爱,他将来怎么着也会封王的。难道这还不够吗?”
令贵妃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回答,双眼如狐精明。
姜灵徽心里明白,令贵妃真正惦记的是太子之位,但章宁太过年轻,而且,老皇帝恐怕也等不到章宁成人那一刻。
笑了笑,姜灵徽有些复杂地打量着令贵妃:“莫不是……贵妃还有更远大的想法?”
令贵妃始终不说话,唇边存着玩味的笑。
“难。”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姜灵徽秀眉紧蹙。不仅难在推倒章玄,更难在寒央澈那一关。她入宫始终都是为了帮他的,如此做怕是舍本逐末了。
“是难。”没有否认,令贵妃却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更加清晰,“但是对于你便不难了。你背后的不是慈贵妃吗?慈贵妃身后是谁,你以为皇上不在乎我就不放在眼里了吗?九千岁手中握着的是实打实的兵权!”
没有料到令贵妃会突然揭底,姜灵徽没防备地一愣,继而找回了神智,道:“您凭什么认为姑姑会与您联手?”
似乎是等着姜灵徽这么问,令贵妃忙不迭地回答:“她无儿无女,再耗下去也没有什么出路,以后顶多是个太妃。可她若是愿意帮着宁儿登基,我愿与她共享太后之位!而且,她最近急着邀宠无非是为了她家不成器的亲人,本宫敢许诺,宁儿登基后,该升官的升官,该晋爵的晋爵。”
细细打量着姜灵徽的纹丝不动,令贵妃很难从她的脸上判断出她的意愿。令贵妃本是想好了的,若是姜灵徽不应,便是早就站了队伍,她会跟谁站队伍?不用说,自然是帝都的那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了。
“贵妃所言有理,我可以回去问问我姑姑。”突然地,姜灵徽一笑如美玉,眉梢带着温婉可人,仿佛刚才并未经历过丝毫的犹豫纠结。
令贵妃反倒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姜灵徽这么快便同意,她其实哪里真的相信过自己的儿子能当皇帝?----当然,说不想是假的。可是,姜灵徽这么一应她却像做梦一样,哑口无言。
“没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去看看宁儿,他正在习武场演练。”随口说了一句,令贵妃便心有余悸地打发了姜灵徽,心里却存了个疑影----章宁真的不能做皇帝吗?
她的儿子,当然是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