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珍开始了思考,开始想到了等级不同所带来的其他差异,人只要一思考,那么很多问题就会被翻出来,从每天的食物,居住的环境,接触的人群,甚至是学识上的区别,一样样给张珍的不单是心里开始慢慢涌起的自卑,还有就是奋发的动力,他想要迎头赶上,不想当一个依附于人的小角色。而只要开始学会思考,丢开了象牙塔中的天真,那么一个男人其实成长起来还是很快的,不说别的,接下来的日子里,学习的劲头,是越发的大了,不单单是学书本上的学问,张珍还开始跟着那些金宰相的清客幕僚们开始学习朝政上的勾心斗角,学习公文往来中的一些涉及民生,政治上的事情,眼界被一点点的开始拓宽。
金宰相在知道了这小子的举动后也很满意,他没有儿子,既然这个张珍有可能真的成为他的女婿,那自然也该成为他政治上的继承者,自然也不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但是这样的继承者,他该是他求人当的,而应该是这小子自己主动请求的,靠上来的,这才是他这样的身份,辈分应该得到的待遇。对于这张珍的识趣,知道上进,金宰相觉得,他应该给这张家小子打分的时候往上提一提,好奖励一下他的积极性。
另一边,鲤鱼精也动了,她感觉很是困惑,虽说她在这碧波潭里住了好些年了,可是因为是在后院,接触人不多,所以很多世间的事儿并不是很懂,难得这一次那个牡丹小姐举办聚会就在她边上,自然想着凑热闹,可是热闹是热闹了,她怎么觉得她们说的话她都不怎么明白呢。
那些姑娘们说的什么规矩,什么没法子,怎么听着做人也挺惨的?不是说幻化人形是妖精们脱胎换骨的开始嘛?若是做人一点都不好,那怎么还会有人巴巴的往上凑?还有那什么定亲,什么内宅的,听着好像很难的样子,可是她以前听人说起的时候,好像没有这样的事儿啊!难不成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这金牡丹自己命不好,或者被人欺负了?
鲤鱼精不明白,单纯的好奇心让她想要解开自己的疑惑,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以后她要隐身在金牡丹的身边,然后跟着她,看她每天干些什么,自己也跟着学,相比学的多了,也就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若是被欺负,那么好歹她们也一起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她也是不会看着不管的。
鲤鱼精觉得自己很正义,觉得自己理由很充分,越想越美的她当晚就从碧波潭中出来,换了一个身子,装扮成了后院中的一个丫头的样子,开始往金牡丹的院子里凑。遇上有人经过,就隐身躲避,几回下来,还真是让她进入了金牡丹的院子里了。
正巧,这个时候这院子中的小厨房正在为金牡丹熬粥,闻到想想的粥,鲤鱼精忍不住就想要流口水,她好像尝尝这人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呢。
想到就去做,妖精嘛,总是比人少了好些的顾忌,有点为所欲为的意思。所以鲤鱼精很干脆,轻手轻脚的就往小厨房摸去,刚凑到窗户边上,就听到里头有个丫头在说话:
“赶紧些吧,今儿小姐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还是我们小姐本事,看看,这么多的官宦女公子过来,处处都安排的妥妥的,没有一个不满意的,这本事,就是将来当个王妃都是使得的,倒是可惜了,哎,如今却弄了这么一门亲,害的小姐今儿都让人笑话了。“
鲤鱼精一听到这里,立马把吃饭的事儿给忘了,她想着要紧跟着金牡丹是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觉得这些人说话听不懂,觉得这世间有太多的不明白,这才离开了自己的洞府,出来晃悠的?如今现成的,有人说起了白天她听不懂的事儿,自然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理解上去了,忙又凑近了几分,竖着耳朵,想要听个仔细,甚至在发现离着还有些远的时候,隐匿了身形,直接往出里头走,想要在一边好生听听。
“罢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都说的挺明白了嘛,那是当年老爷和同窗好友指腹为婚定下的,当时哪里知道如今是这样的局面呢,不过是十来年的功夫,这变化就这么大,我们老爷,如今那是高官厚禄,仕途平顺,那边则是家业败落,夫妻双亡,只留下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白丁,什么是云泥之别,这就是了,只是话又说回来了,虽说是门不当户不对了,可是老爷毕竟是个信人,自然不会做那些自打嘴巴的事儿,所以说,也就只能委屈了我们小姐。至于那些酸话,那些笑话人的,只能说一个个都是些趋炎附势,富贵迷了眼的。哪里懂得咱们老爷这信守诺言的好人品。只怕被笑的是他们才是,咱们家那是只有让人竖着指头称赞的。小姐说过,礼,义,仁,智,信这都是那个什么来着?啊,对了,是品德操守。对,就这这么个词,是最要紧的。“
在一边帮着整理小厨房物品的婆子,那嘴皮子很是利索,一边手里不停,一边说起了大道理,当然嘴角微微也有些不甘,能在宰相家当下人,她也是自觉自家高人一等的人,哪里知道,这会儿自家小姐居然要嫁这么一个姑爷,正是跌碎了一地的眼睛,她也觉得丢脸呢,只是嘴上却是不能服输的,好歹这事儿虽然吃亏了些,可是按照小姐说的,在道德上,咱们家那是绝对站在制高点的,就是走出去,别人也只能赞一声金家品行高洁。也算是添了些脸面。
当然这不妨碍,这些嘴里很讲究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