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欢和肖禾的关系似乎变得胶着,肖禾平时工作很忙,很少能抽出空余时间陪林良欢做点什么。这次看着她完全变了个人的样子,肖禾或许还存了点做丈夫的责任感,主动提议要休假一天带她去海边玩。
林良欢兴趣缺缺,窝在被子里含糊的点了点头。
肖禾系好衬衫扣子,俯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吮吻一下:“上午要去市局开会,你在家等我电话。”
林良欢还是沉默不语的点头,肖禾捏了捏她下巴,语气微沉:“回答。”
林良欢抬起眼,乌黑的眼底闪烁着模糊的情绪,最后平静道:“知道了,你先忙。”
她并没有多少兴趣,要是以前大抵会激动雀跃,肖禾一走可能就会蹦下床挑衣服、弄头发,可是现在……好像有些习惯或者厌倦他这种带着补偿心理的做法了,反而内心掀不起一丝涟漪。
肖禾听着她敷衍又沉闷的回应,心里还是觉得不满,最终却也没再说什么,帮她把被角掖好,盖住她胸前暧昧的痕迹。
林良欢等肖禾走了才滑进温热的床垫间闭上眼,被褥间都还残存着他的气味,好闻又让人晕眩的男性气息。昨晚他好像变了个样子,难得主动的一味索取,而她一点心情也没有,敷衍了事的攀着他。
最后实在太干涩,被他弄得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林良欢忽然觉得和肖禾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父亲做了很多法律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也是她一直觉得抬不起头的污点,可是不管那个人再卑劣不堪,他依旧是一个人辛苦将她养大的,骨血亲情改变不了。
纵使别人站在道德的高度随意指责,她依旧办不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要怪肖禾吗?
肖禾是警察,好像没做错,说他针对林家又证据不足。这是一个死循环的怪圈,永远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和源头。
枕边的手机开始震动,林良欢看到是路三的号就头疼,那天逃跑之后父亲再没打过电话过来,杨峥也一直没有消息,现在不知道林家是个什么情况?
她迟疑着接了起来,路三那边阴阳怪气地:“大小姐,你这招棋下得真烂。”
林良欢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八卦消息要汇报,忍耐着性子:“我本来就不会下棋。”
路三被噎了下,讪讪的干笑:“你知道杨峥为你受罚了吗?老爷八年不用的鞭子都请出来了。”
林良欢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攥紧手机:“杨峥怎么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那鞭子的厉害。”
路三在电话里哼哼,有些嫌弃的接着说:“他现在在医院呢吧,你这不是给他机会在老爷面前表现嘛,他那么壮的人怎么可能抽几下就发烧,大小姐你真是把位子一步步拱手让给杨峥,他现在这么一闹,老爷真把他当亲儿子了,位置早晚是他——”
路三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林良欢迅速掐了电话起身换衣服。
路三不知道,杨峥的身体的确不像以前了,而这一切都是邦她所赐。
小时候杨峥没少替她挨打受过,就连大了也没变过,父亲疼她其实很少会下重手揍她,可是杨峥还是连那小小的皮肉之苦都舍不得,每一样惩罚都替她挨了。
林父暴跳如雷的时候就大骂过:“惯着吧,早晚惯出事。”
林良欢其实一直没觉得杨峥这么做有什么大不了,因为杨峥身体好,结实的好像一堵墙,往往被父亲揍一顿两天就好了。而且根本不妨碍他跟着那些叔叔伯伯练跆拳道和学做“生意”。
直到那次,林良欢亲眼看着杨峥被父亲抽得脊背都出了血条,鞭痕下的伤口泌出红色的血珠,一道道刺得她眼睛发痛。
那年,是她第一次见到肖禾,甚至险些为他丢了命。
父亲知道后雷霆大怒,第一次对她上了鞭子,她吓得跪在地板上一声不吭,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校服裙摆,当鞭子抽上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痛。
她回头看得时候才发现杨峥护在了她身后,将她完全圈在了安全范围之内。
少年英俊的脸上沁满汗渍,因为疼痛表情微微有些狰狞,却还是执着的看着她,安抚的轻喃一句:“闭眼,别看。”
父亲的怒骂还在继续,林良欢缩在他怀里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也不敢做声,随着每一声剧烈的鞭挞而颤抖。
杨峥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瘦小的肩膀,偶尔加重的力道昭示着他承受的疼痛。
那次,杨峥的身体出了毛病,只要一受伤就会发烧。路三是后来才跟着父亲的,自然不知道杨峥以前为她做了多少。
林良欢换好衣服就往医院跑,因为林家的背景关系,所以林父很早就投钱办了私立医院,林良欢结婚前就是在那个医院做个普通小护士。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峥正在处理公司的事务,带着无框眼镜垂眼看手里的文件。
她推门而入,病房里其他手下都绷着脊背打招呼:“大小姐。”
林良欢挥了挥手,杨峥取下眼镜放好,对身边的人吩咐:“就按我刚才说的办,都出去吧。”
一行人这才鱼贯而出,病房安静下来,林良欢走过去在他病床前坐下。
他也静静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有隐隐笑意:“路三又跟你说了什么?”
林良欢叹了口气,避开他轻松含笑的眼神,目光静静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我爸生气,你不该替我受罚,我现在……没有资格了。”
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