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我怕什么丢人?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
“呵呵,我知道,是你怕丢人吧?成亲这么久连个蛋都没下出来——一旦看到别人能下蛋,真跟剁了你的心头肉一般。”这句话一出来,不只是女人,连男人都竖起了耳朵。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发酒疯回去发去。”顾娘子满脸羞怒。
“你不明白,我告诉你。月娘在哪里?”他看着她,恶狠狠的像一头饿狼,“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什么月娘月老的?”她眼眸一眯,露出慑人的寒意,“你果真背着我找……”
她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左右全是竖着的耳朵,她咬牙切齿,偏生生只能忍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几乎所有的闺阁女子目光都转向入口处,却是慕容昕来了。
他的长发尽数用一枚玉扣绾住,一身金色淡白蟒袍,昂然而进,举止有度,清寒逼人的目光只是浑然天成的贵气和威严,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已经有美丽的闺秀羞红了脸庞。
霜风和宁卿一身修罗暗卫的打扮紧随其后,即使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也没有会怀疑这张面具下容颜的清俊。
两个宫娥捧着引路的明灯,莲步款款走在前面。
他们葡一出场,便成为整场中的焦点。
慕容恪坐在太子下座,见状便是一笑:“无论何时,三哥总是这么万众瞩目。”
太子远远看了一眼,笑了笑。
“我想,三哥这样的品格,要是在先朝,只怕出去要被琼瑶木瓜砸死在路上。”慕容恪补了一句,太子的笑意便迟滞下来。
他转头看向对面一直没作声的二皇子:“二哥,你说呢?”
二皇子茫茫然转头:“啊?”
老四便摇摇头,复又看向远处的慕容昕,他的目光从慕容昕身上缓缓一转,却是在他身后的一个侍卫身上停了下来。
和他一起看向那个侍卫的,还有方才被顾娘子纠缠烦乱的顾我在,他原本斟着酒,这会儿却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宁卿。
顾娘子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这幕,她仔细的看着慕容昕周围,那两个挑灯的宫娥还算周正,但是也不是特别出挑,慕容昕背后,有几个神色雀跃却又故作矜持的女子,唯一还算可以入眼的——便是那崔家小姐。
她狠狠瞪了崔小姐一眼,然后在顾我在身旁走了一走,他却恍然未觉,顾娘子立刻走到他身旁,猛地坐下,震得漆桌一抖。
慕容昕走到半场,紧接着便是北狄的使团一行出列,他们还有数日就要返程,此番行程自然是为了除了互市停战友邻之外的另一个目的——联姻。
颜杯今夜显然是精心装扮了一番,一身耀目的白,头发细细梳成小辫子,每个辫坠下面系上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在火光中流转如莹。
她走在阿布勒旁边,两人俱是英姿勃发,但是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崔小姐看见颜杯,顿时敛住了自己的笑意,身子微微后仰。
顾娘子眼睛毒毒的盯着她,见状不由冷笑。
他们的位置正好和慕容昕斜对,颜杯一双流转的眼波在慕容昕身上滚了两圈,他立刻生出恶寒:“她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霜风呲了呲牙,无奈,带着面具,只能看见他眼角弯起来,他顿时一恼,声音一沉:“你好像很开心。”
霜风立刻解释:“没有没有,王爷,属下这是为王爷担心——真实癞□□想吃天鹅肉。”
慕容昕有点自恋又有点忧虑的看了眼宁卿:“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宁卿挑眉。
他立刻加了一句:“放心,我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中,传来高公公尖利的嗓子:“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一拜,皇帝免礼,晚宴正式开始,陈贵妃陪侍皇帝一侧,笑容雍容,仪态万千。
酒过三巡,分了上好的羊羔和野鹿,便有女乐出场,丝竹声起,贵妃提议各家闺秀助兴,这样的场景,也算不得逾矩,况且今日露面,就算不能入得皇室,在场的青年才俊,也是极好的选择。
最先出场的皇后母家的一位小姐,芊芊素手,拨弄出一曲荡气回肠凌云之曲。
紧接着是新任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一人箜篌引,一人霓裳舞,艳惊四座。
颜杯却是稳稳坐在对面,一副未曾入眼的模样。
各家小姐都用尽浑身解数,即是有的因为紧张而略有瑕疵,整体而言,实为一顿耳目盛宴。
崔家小姐是最后出场的,她娇怯温柔,斯文娴雅的模样,所献曲目却是剑舞。
这样一看,顿时连皇帝都有了兴趣。
崔小姐广袖博带,柳腰纤臂在场中一站,前一刻还是娇怯女儿,下一刻,她抖落袖中长剑之后,整个人顿时凛然生寒,但见衣袖翻舞,发丝如云,当然她的剑舞有形无势,姿势优美,并无实战用处。
霜风看的入神,忽听得宁卿道:“不好。”
话音刚落,便看到那个颜杯站了起来,她一手握着鞭子,拱手向皇帝一礼:“崔小姐好身形,颜杯不才,愿意助兴。”
皇帝今日心情甚好,点了点头:“常见男子舞剑,却少见女郎切磋,且注意分寸。”
“这是自然。”颜杯扬起一边嘴角,藏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