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波罗的海上,一只由七艘大小不一的帆船组成的瑞典船队,正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护缓缓出发。皎洁的月光照射在海面上,点点波光照亮前行的航路,一bō_bō涌上岸的浪花留下白花花的泪痕。

似有不舍,伯格斯统伫立在甲板上,望着这个开启他第二段人生旅程的城市。微凉的海风吹动着他的银发,似梦似幻,亦梦亦真。

船上的给养勉勉强强只够一天,而即便以最快的速度航行,到达里加至少也要一天半的时间。这斯统最头疼的,他跟整个伯格斯统家族因逃婚而闹掰的新闻相信此刻早已传到了老陈格利特的耳朵里,这个自我感觉一项良好的老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伯格斯统唯一期望的就是自己的船队可以赶在他到里加搞破坏之前,去到那里。

“少爷,夜深了,回舱休息吧。”约翰体贴的走上前,为他披上外衣,“主舵手说咱们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到达里加,至于庄园起火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上船之前我让查理打探消息,他回来说老宅安然无恙,只是燃烧的火星飘到了不远处的农田,烧毁了不少庄家,火势早就控制住了,万幸不是很严重。”

听了约翰的话,伯格斯统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安慰,“严重与否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我跟他们彻底闹翻已成既定事实。但是约翰,他们并不会针对你,你还是……回去吧……”伯格斯统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你也三十好几了,作为朋友,虽然不舍,但我不希望你跟着前途未卜的我四处漂泊……”

“少爷……”约翰长舒一口气,“既然你把我当朋友,如果是你,你会在朋友有难的时候撒手不管吗?”他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里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我知道你现在急用钱,就别跟我客气了。”

伯格斯统接过支票,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谢谢”两个字说出口似乎太过单薄,但伯格斯统此时却除了这两个字什么也说不出口。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这笔钱足以轻松买上两艘战列舰,尽管伯格斯统从不怀疑约翰这些年在他们家积攒的财富,但这样一笔天文数字,大概已是约翰的全部身家了吧。

“约翰,这钱我不能要……”伯格斯统把支票拿在手里,约翰对他如此信任无形中加剧了他身上的担子。

“那就当我入股了吧?”约翰把支票塞进对方口袋,微笑着揶揄道,“听说霍华德空手套白狼就弄到了百分之二的股份,少爷打算给我到少啊?”

“百分之四十,如果你觉得少我还会加码。”伯格斯统揉揉干涩的眼睛,深邃的眸子直视约翰琥珀色的双目。他突然觉得今夜约翰那张典型的日耳曼方脸,在月色下变得柔和了许多。“以后我们就是合伙关系,你不必在一口一个‘少爷’,如今咱们地位平等,平起平坐。”

“那怎么行!”约翰一副大逆不道的表情,“我是吃着你们家的粮食长大的,我的那些钱也是从你家赚的,再说了,‘少爷’都叫了二十几年,早就叫顺口了,怎么能说改就改?还有啊,你给我的股份太多了,我粗略算下来你现在手里至少也有这个数……”约翰双手摊开做了个“十”的手势。

“喂!大半夜的,你们俩怎么还不睡?”爬上甲板的霍华德打了个哈欠,“船舱里太闷,都把我憋醒了,我说你这个老板什么时候兑现给我的员工福利啊?”

伯格斯统一见到霍华德就触霉头,转过身看海。约翰则礼貌的跟他打招呼,经历了阿尔及尔之行后,他对霍华德的态度多少有些改观。

“哼!一见我就爱答不理的!也不知道那个被马蜂蛰的一脸疤的混蛋是受了谁的启发才能从家里逃出来!”霍华德将他阴损毒蛇的“美好”品质展露无疑。

“少爷,你被马蜂蛰了?”约翰许是许久没有听过笑话,好奇的打量伯格斯统好不容易才褪痂的脸颊,看到那些淡淡的粉红色痕迹,“噗”的一声笑出生来,“少爷,我才离开你半个月你就……”

“有什么好笑的?”伯格斯统铁青着脸对霍华德说,“如果下次你再诋毁自己的老板,诋毁一次罚一枚金币!”

“凭什么你说罚就罚?”霍华德尖酸的翻着白眼,“嘴长在我脸上,你管不着!”见伯格斯统没心情理自己,霍华德叹了口气道,“唉!世道艰难,也不知道里加的总督变没变挂,肯不肯收留咱们这帮流浪汉?”

约翰和伯格斯统不约而同看向霍华德,这个家伙认真起来还是不容小觑的。

霍华德继续分析道:“你们呀,别以为给了那个总督十万块就一了百了本哈根的时候,可是看到陈格利特商会在码头举行盛大仪式欢迎一帮俄国人呢。”

伯格斯统十分震惊,“此话当真?”

霍华德白了他一眼:“不信拉倒!不过我好心提醒你,如果想挨炮子儿,尽管插着你的瑞典国旗!”

伯格斯统思忖半晌,“那你觉得如果丢掉里加,咱们去哪里落脚更好?”

霍华德莞尔一笑,“你是船长,怎么可能心里不清楚?即便里加不倒戈,你也不可能再使用之前的航线,里加就是一座废城,对我们不再有任何价值。”

“不错!”约翰应和,“整个波罗的海都被陈格利特商会垄断,而把里加的货物运到北海舍近求远不说,还很容易被伏击。况且咱们的船上能打得响的大炮并不多,多数都只是摆设。”

伯格斯统脸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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