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万万不可啊!”反应过来之后,百里容止神色凝重地差点没给他跪下来,“东启与西冷向来和睦安乐,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没让那些喧有甚可趁之机。若是皇兄为了一个女子大动干戈,非但西冷师出有名,就连东启的百姓也不会说皇兄一声好的啊!”
百里云开但笑不语。
他当然知道,百姓何止是不会说他一声好,恐怕一定会说他是个被女人迷得没了脑子的昏君吧?
可是现在的他,别无选择。
他不可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南宫萧的消息无动于衷。自从西冷回来之后,他没有一夜能够好好地睡,只能不断地借酒消愁,只能夜夜坐在芳菲殿中回忆与她的一切往事。甚至有时,他还会卑劣地潜入汝南王府,因为那里,也有他们的回忆。
没有她的日子,他不知道该怎么活。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平淡地接受了她离开的事实,因为他白日里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因为他还是众人眼中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因为他始终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可是他的苦,又有谁懂?
每每收到关于她的消息,他都会怀着极为矛盾复杂的心情去听。因为他想了解她如今在做什么,想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可是,他又怕听到她和南宫萧两人恩爱的场景。他知道南宫萧自从与她大婚以来就不曾留宿过凤鸾殿以外的宫殿,他知道她为了南宫萧想出了绝妙的治水之法,他知道她和南宫萧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这些,都让他畏惧至极。他真的好怕他会彻底从那个女人的记忆中消失。
所以他必须趁着现在赶紧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皇兄,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百里容止犹豫许久,还是心怀忐忑地开口问道。
他当然也希望皇兄得到幸福、希望那个女人得到幸福,可是,他同样不能让皇兄做出这般荒唐之举。
“朕不会拿东启开玩笑。”帝王紧锁着双眉,声音沉沉,凤眸之中却是一片掠夺的坚定之色,“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朕不可能将百姓和士兵至于险境。”
“可是……”
还不等百里容止开口,他就冷着声调打断了他的:“没有可是!现如今西冷大水刚过,虽然南宫萧治理有方,可他为了西南那边的百姓,国库定是被掏空了。所以此刻,是朕出兵的最好时机。”
百里容止还是不安,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劝诫:“可是皇兄,我们如此趁人之危,会遭天下诟病的!”
然,百里云开根本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见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兵西冷,百里容止自知再劝下去也是没有用。他这个皇兄,下了决定的事向来没有人能够改变,除了他自己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现在不在,而他自己又断断不可能收回成命,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不知皇兄打算派谁领兵?”
男人忽的一笑,冶丽至极:“所以朕才说,若是你喜欢,奏章还是交由你来批。”顿了顿,他又接了一句:“就算不喜欢,你也逃不掉。”
他答非所问,百里容止却忽的明白了他的话,诧异地合不拢嘴:“皇兄竟是要御驾亲征?”
“还不到时候。”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西冷,御书房。
南宫萧一脸阴沉地盯着龙案上的那封国书,犀利的视线几乎要把那明黄的国书射出一个洞来。
好一个“归还朕之心爱”!
若是心爱,当初为何不强留,让她怀了孩子却还狠心地将她送来西冷?
“萧南,你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衣女子突然的出现让原本满腔怒火的男人瞬间熄了气,努力地想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来,冲她摆了摆手:“没事。”顿了顿,他嘴角化开一抹温和的笑容:“身子不方便,怎么还到处乱跑?”
他方才铁青着脸色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妖冶又哪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可见他不想说,她虽然担心,却也没再纠缠下去。
笑了笑,她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顺带将自己带来的甜汤舀了一碗出来,递给他面前:“我现在才三个月,若是这样就不方便了,你是打算让我在床上躺上十个月么?”
“也并无不可。”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反正也有人照顾,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喂!”妖冶手一抖,差点没把那甜汤泼了出来,“你是打算把我闷出病来吗?”
“若是可以,我倒是想将你永远藏起来。”他带着万年不变的笑意,可妖冶分明从那双深邃地如同泼墨的凤眸中看出了不止一丝的落寞。但只以为那是他的多愁善感,她也没当回事,见他过了许久也没将甜汤接过去,索性就舀了一勺凑到他的嘴边。
“张嘴!”她不自然地道。
这般亲密的动作,以前倒是没做过,现在做起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但是以后都该习惯的,索性就趁着现在让他安安心吧。
南宫萧一愣,半天没张开嘴。
“张嘴!”妖冶故作不耐地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他这才迟疑地张开了嘴,目光中竟还露出一丝委屈的光芒。妖冶本能地翻了个白眼,丫的到底是谁比较委屈啊!明明是她奴性不改地开始伺候人,他委屈什么?
含了一口在嘴里,他似是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惹得妖冶吃吃地笑。
他不合时宜地阖了阖眼帘,久久不曾睁开。半响,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