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的甜汤不必浪费糖了,只要我来喂就好。”某人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好啊。”他勾着唇角,眉梢眼梢间尽是宠溺的笑意。
可不知为何,妖冶总觉得今日的他有些不同,周身莫名地环绕着一丝酸楚的意味。
“南宫,你到底怎么了?”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似是考虑了片刻,凝神道:“朝中有些事,明日又得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
妖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原来只是因为他又要出去,舍不得她,这才会有今日这般奇怪的表现。
她两手抚上他光滑如玉的脸颊,四目相对,眼梢含笑:“若是舍不得我,便将我一起带去吧。”
男人一怔,不意她会如此。
犹记得上一次他去边关巡视的时候说要带她去,她却以母后会怪责为由拒绝了他。而这一次她主动要求,他却不能将她一起带去……
“冶儿,你有了身孕,不宜奔波劳累。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妖冶不由失笑:“我哪儿有那么娇弱?不就是怀个孩子吗,你怎么把我当成个高位截瘫的病人了?”
男人皱着眉摇头:“总之我是不会带你去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待在宫里养着我们的孩子,知道吗?”
“是……臣妾遵旨……”她故意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微微扬起的音调中却满是戏谑。
翌日一早。
妖冶本想去送送那个即将离开的男人,可他明明说好的辰时离开,现在才卯时,却已不见了人影。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联系到他昨日怪异的举止,眉心突突地跳了几下,那种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甚。
就在她打算追出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抹亮红色的身影,她的嘴角倏地就松开了些许。
“枫溪,他人呢?”
枫溪当然知道她问的“他”是谁,拒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为南宫生出一些怨怼的情绪来,他语气微微有些不善地道:“你可知道他要去哪里?”
妖冶垂了眼帘,有些局促地道:“他跟我说,朝中有些事,所以……”
“你信?”枫溪挑了挑眉梢,嘴角那抹弧度中带着浅浅的讽刺。
“可是我见他不愿说,便也没问。”
枫溪冷笑了两声:“你这是在为对他的不关心找借口吗?”
妖冶一怔。
的确,也难怪枫溪会觉得这是借口。
虽然她认为她不该去问萧南不详告诉她的事,可偏偏就是这样无意识的礼貌成为了她与萧南之间最大的隔阂。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没有跨出朋友以外的那一步。她一直说,她会努力地接受萧南,可是到头来,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都没有做到。
凭心而论,若今日换了以前她与百里云开还较好的时候,他若说有事要出去,她是一定会追根究底的。并不是一定要探知他的行踪,只是本能地想要去关心,本能地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就算他不肯说,她也一定会撒泼撒娇用尽一切办法去探知,而不是像昨日那般,萧南不说,她就不问,保留着朋友之间那一丝所谓的“**”。
“枫溪,我知道是我不好,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她难得的祈求的神色倒是把枫溪吓了一跳,脸色也没先前那么难看,撇了撇嘴,道:“他要去东启。”
妖冶身形一晃。
东启?
萧南去东启做什么!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枫溪板着脸愤愤道:“你可知道,那东启的皇帝有多言而无信?明明已经将你嫁了过来,昨日竟然发了国书来,说要南宫将你送回去!南宫怎么可能会同意?但若是一个多月前还好说,可西冷经过此次大水,恐怕与东启打起来并无胜算。他身为西冷的帝王,只能亲自出使东启,希望能够与你们那皇翟和。”
妖冶早已怔愣地站在原地,只看到枫溪的嘴唇缓缓地一翕一阖,却完全没听到他后面的话。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句“要南宫将你送回去!”
最开始嫁来西冷的时候,她以为她还能回去,以为她还能为墨兰报仇。可是慢慢地平静下来她才意识到,她已经回不去了,冷静无情如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为了她一个女人而挑起两国争端?为什么要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为什么在她已经打算接受萧南的时候,他又要来捣乱?他就这么见不得她好么!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跟你们那个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枫溪见她出神,脸色有些难看。
妖冶嘴唇微微发颤,她只好将下唇瓣紧紧咬住,这才能稍稍抑制自己内心的颤抖:“没有关系。”说完,似是不甘心一般,她重新又郑重地添了一句:“一点关系也没有。”
枫溪显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没有关系他会不惜破坏两国多年来的交情也要将你讨回去?”
“我说了,我们没有关系!”妖冶急声道。
尖锐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
枫溪漠然地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向来顽劣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常见的正经之色,他微眯着双眸威胁道:“不要以为南宫纵容你,我也会纵容你。若是你做出什么伤害南宫的事情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