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倒是别有洞天,修的一派豪华奢侈,整个马车里都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坐上去十分的柔软,仿若坐在云朵上一般。而等到江婉坐了进来后,才看到眼前的杨秉之的模样。
杨秉之的模样看上去不过只是三十出头,一头墨黑的长发用发冠冠了起来,身姿入玉,面容俊朗,浑身带着几分隐约的气势。狭长的眉眼显得有几分凉薄,挺立的鼻子和那薄薄的嘴唇倒是有几分耶律人的味道。
“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沉默了片刻后,杨秉之睁开了眼,如鹰般犀利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缓缓的开口说道。
江婉看着眼前的舅父,看着他眼底的那一分不甘与悲痛,淡淡的开口道:“舅父都不知,我一个小庶女又如何能得知……”
顿了顿,她复又说道:“舅父是否太看的起婉婉了,婉婉不过是才来长安,连母亲当年发生了何事都不知,舅父可否告知婉婉,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江婉的眼神里闪过几分光亮,死死的盯着杨秉之。
杨秉之的神色晦涩不明,一双如鹰般狭长的眸子垂了起来,只是隐约能看到,眸子里有珠光闪动。江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害你母亲变成如此模样,是杨沐蝶,可害死你母亲的,我却是还没查出来,跟江府的女人脱不了干系,即使不是她们主谋,那里边也定是有个帮凶!”杨秉之的拳头紧握。话语一字一句的从紧咬的牙关里吐露出来。眼神里带着几丝阴狠。
杨沐蝶?江婉的眼神深了深,默默的把这个名字一笔一划的记在了心底。
“嗯,如今她的女儿是当今的淑妃,近年来气焰嚣张了不少,可偏生这陛下倒是有几分宠爱这个淑妃,如今舅父也拿她没办法,若想扳倒这个女人,替你母亲报仇,就得先入宫扳倒这淑妃……”杨秉之的音调平静,淡淡的开口。
江婉微微一笑,心里如明镜一般,听了杨秉之这句话,把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个七八分。如今她没有后台,是进宫最为好的棋子,想来这丞相大人认为,拿捏她不过是轻而易举,若她进了宫,既能帮她除掉杨沐蝶在宫中的依仗,又能为他所用,巩固他的地位。
这位丞相大人,倒是打的好算盘!
江婉的眼中光亮一闪,浅浅的抿着唇笑了笑,道:“婉婉一介庶女,舅父太高看婉婉了,淑妃多年得宠,岂是想扳倒便扳倒的,更何况如今我才不到十四岁,不过是个小孩罢了……”
杨秉之习惯性的手指摩挲了一番,便淡淡的开口说道:“十四岁不小了……”说罢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直直的盯着江婉,嘴唇里带着几分讽刺,道
“再者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入宫前见到皇帝的,莫非,你不想为你的母亲报仇了不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不得以沉冤昭雪,被冠上了dàng_fù的名头就惨死在了江府!?”
杨秉之的语调轻缓,可面容却万分严峻,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江婉,周身的气势缓缓的外放,想让江婉就此屈服。
江婉却如没感觉到一般,轻轻的一笑,周围气势化为无形,她的眼神万分犀利的定定的看着杨秉之说道:“你调查我……?”
此时的江婉眼神明亮的如星辰一般,浅蓝色衣裳被窗帘外边吹进来的风缓缓的吹动,精致淡雅的面上满是冷漠与冰寒,一双墨般深沉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一个十四岁的小孩,怎么会有这等眼神与气度?
杨秉之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江婉的神色,片刻后轻轻的笑了笑,一张俊朗的面庞上舒展了几分,淡淡的说道:“身为臣子,自是要关心皇帝陛下的行踪,你是大姐的女儿,我自是不会害你,若你实在不愿入宫,我自是不会逼迫你,不过若你愿入宫,以后我便是你的靠山……”
杨秉之这话说的极为真诚,鹰般眸子里也破天荒的带着几分暖意。而江婉闻言,呵呵一笑,道
“靠山?舅父的意思是,若我不入宫,对我的事,你便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莫非是在威胁我?”
杨秉直耸了耸肩,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不可置否,他淡淡的开口说道:“平日事物繁忙,一些小恩怨自是不愿关注的,怎能谈得上威胁,这话倒是严重了……”
江婉的心底带着几分讽刺,如今她却是无法对抗杨秉之这一个庞然大物,正面硬碰硬自是最下乘的做法,若先答应着,且看他想如何做在说。江婉的眼神里闪过几丝冷意,一闪而过。
江婉面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婉婉不过才到长安,自是有许多需要舅父照拂的地方,母亲的仇,身为女儿的怎能不放在心上,刚刚不过是婉婉的几句玩笑话,舅父切莫放在心上才好……”
杨秉之闻言,眼中的神色好了几分,俊朗的面容也柔和了下来,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江婉身后的倚琴与紫菊,眼中的神色带了几分冷意和几分阴狠。
江婉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身子,遮挡住了杨秉之的眼神,冷冷的说道:“舅父怕是管的太宽了把,这可是我的贴身侍婢,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不需要舅父来操心……”
杨秉之撇了江婉一眼,收回了目光,笑道:“这些事自是不要让外人知道为好,不过既你如此肯定,我自是相信的,半年后便是选秀,想必这些皇帝陛下都已经告诉你了,这半年你便呆在江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