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比周老爷子预计的要晚到一天。他们家的散户却等不得了,到第七日中午,又齐聚到周家。周老爹等人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回去。

因此周老爹一见周南生跨进铺子门,也顾不得问儿子旅途劳累,简单跟他说明了近期事宜,就催促他赶紧回家。

周南生未料到家中窘迫至此,不由皱眉,“怎么能把钱全捐出去呢?太冒险了。还有那盒子装钱的主意……被人发现了咱家名声就毁了。就算钱不够,就不能先跟人借了垫上么?”

“一开口借钱,咱家还有脸么?而且不也没被人看出来嘛。”周老爹说道,“不说这个了,你赶紧把货钱带回去给人结账。对了,这几年你也存了些钱吧?先拿出来救救急。不然钱还是不够数。”

周南生刚才已经听他爹说了他们的钱贴补给了小弟北生,北生又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的事。周南生多年来兄友弟恭,现在及以后都打算继续友爱兄弟,可是对爹娘的银子悄悄给了小弟,小弟莫名花掉了几十两这件事,心底还是悄悄生出了一丝失望。“您不是常说那是您和娘的棺材本么……怎么突然就给了北生?他用来干啥,怎么花掉那么多。”

“棺材本也不能真的带进棺材里去,我们的钱最后不都要留给儿子么,晚给早给也一样的。哎不说这个,你赶紧家去,”周老爹催促儿子,“这事你不能告诉你哥,他媳妇知道了可不得了。”

周南生闻言沉默。就像以往有些时候,他心里又浮现了同样的问题想问他爹,“您说的儿子,还包括我吗?”

周老爹不懂儿子的心思,也没功夫去理会,他见周南生呆呆站立,便又催促道:“你赶紧回呀。还有银子的事……”

周南生迟疑,道:“银子我都给小荷了,她现在娘家……”

“哎哟,难怪你娘常唠叨,说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果然没错。”周老爹顿足道,“你先回去找一找,要是没有,你再去唐家村找你媳妇吧。小荷懂事,不会像你大嫂一样不管不顾的。”

周南生闻言苦笑。他记得爹娘曾经对大嫂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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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生急赶回家。果然散户正聚在他家院子里。众人见到他回来,迭声让他赶紧结账。

周南生顾不得喝口热水,见了爷爷商量对策,又把手头的银子拢在一处算了,发现还少二十来两。

周东生劝了杨氏几日,见她始终不为所动,这会已经放弃了。这会知道银子还是不够,他叹了口气,看一眼媳妇,还是不说什么。

周北生也跟着愁苦地面面相觑。

徐氏在一旁顿足,“老天爷哟,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哪。”

周老爷子两手拄着拐杖,坐在暗影处的椅子里,像一尊苍老的雕像。

周南生却在自己屋里翻箱倒柜。唐荷此前回家,把自己的嫁妆银子带了回去。只是这两年来周南生陆陆续续交给她的近三十两银子,她却留了下来。

或许磊落顾大局的人总是要吃亏的。唐荷如此,周南生亦是。他找到了存放银子的小木盒,只略略停顿思量一会,就毅然把银子交出去。

“总算凑齐了。”周老爷子长舒一口气。

徐氏也拍掌相庆,“那得赶紧了,不然外面那伙人快把咱家的房顶给拆了。”

周东生等人搬了桌子椅子到院中,又搁了算盘及笔墨,周南生一身旅途尘土遍布的衣裳,端坐在桌后,对着账本一一给散户结账。

他是日中赶到家里,午饭未能入肚,如此忙碌到了傍晚,及至周老爹都回了家,他总算把最后一个散户满意地送走。

吕氏从厨房出来叫他,“三叔,饭做好了,你赶紧来吃吧。”

周南生点头,“有热水么?我渴得慌。”

周南生连日披星戴月赶回家,父母兄弟都在眼前,此刻唯有分别数日的妻子最让他想念。他囫囵扒了两碗饭,跟爹娘交代一声,想即刻前往唐家村接回唐荷。

徐氏不悦,看儿子满面疲色,心疼道:“至于那么急吗?你媳妇在她娘家啥都不干好端端待着着,你就是明天去她也不会不见。”

周老爷子咳了一声。

周老爹也嫌老妻不会说话,暗示地觑了妻子一眼,放下手中碗筷,温和地跟儿子说道:“南生,你连日赶路,人也累坏了。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接小荷回来。”

“不了。”周南生摇头,“好几天没消息了,也不晓得她跟孩子怎么样了。”

说到唐荷肚里的孩子,徐氏心里也牵挂,可是对唐荷回娘家这事,她心里至今恼怒,所以几日来没拉下面子着人打听,听见儿子提起,她便道:“这几天她没往家里递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也不用急,明天去吧。”

“南生想去就给他去吧,青年夫妻嘛。”老爷子开口说道,“夜路难走,你去了岳家就在那住一晚吧,明日再带你媳妇一起回来。”

“我也不知道她肯不肯跟我回,”周南生苦笑,“爷爷,您给我句准话,出了正月,您一准分家,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天码字前都下决心:今天日更万字!

但不管我花多少时间,我都达不到目标。所谓可悲的五百时速党……

非常感谢:无头(好…特别的名字)、可爱莫投掷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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