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没有办法劝说,一边是自己儿子,一边是自己丈夫。
两人的手腕她都清楚,谁也不会服谁。
但就目前的形势讲,如果沈策先不交出授权书,吃亏的肯定是沈策先。
不过,她如果替沈迟说话,又显得她太过偏袒。
两边,她都没有办法帮。
在强压的逼迫下,沈策先平定了一会儿心绪,终于换了一副妥协的语气。
“沈迟,我们可以商量。”沈策先道。
沈迟微微眯起双眸,冰寒的眸光盯着窗外,但他仍旧不开口。
该说的,他都说了,没得商量!
“集团授权书我完全可以签上你的名字,但你也应该考虑考虑,你和许朝暮在一起,那个丫头除了爱情,什么都给不了你。而你以后会发现,爱情是个没有任何用的东西。”沈策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沈迟依旧不开口,只是默默抽着他的烟。
他在想,车里那个小女人是不是等急了。
不管他身处多艰难的境地,只要想起她,他的唇角总是露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就比如在山上的时候,明知前方是剧烈的爆炸,他也会护她周全。
沈策先见沈迟完全不开口,有些慌。
他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但周染按住了他。
“策先,你别动,你跟阿迟好好沟通。”周染不帮任何人,只是平静道。
“沈迟,除了这条,你还有什么条件,你说。”沈策先皱眉道。
沈迟不开口,他周身的强大气场足以让空气冷却。
夜色下,烟雾环绕中,他那如刀削般的脸庞越发沉峻,冷漠。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已经燃烧了一小半。
“沈迟,你非要逼我?我当初就不该将集团交给你!”沈策先面露悔恨。
“再说一遍。”沈迟缓缓开口,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集团于我,可有可无。”
“行。”沈策先绝望了,“那个许朝暮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就这么重吗?一意孤行的爱情和婚姻,是不会被祝福的。”
沈迟又陷入了沉默,不动声色。
沈策先见沈迟是真得铁了心,但他不想就这么轻易交出授权书。
“来人!来人!”沈策先喊道。
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病房里一片安静。
“策先,你别激动,你冷静一点。”周染宽慰他。
“阿染,你去叫人,叫人把他赶出去!”沈策先抓住周染的手,情绪异常激动。
“策先,外面都是阿迟的人。”周染道。
“那你去叫我的人来!”
“没用的,阿迟的人不会让他们进来的,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恐怕并不好。”周染淡淡道。
这种事情,闹大了,闹开了,对沈氏集团的股份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更何况,那场国际展销会就在最近。
“我不怕闹大,与其让我将集团这样交给他,不如闹大了,干脆整个集团都毁了算了!”沈策先也是太过激动。
他的情绪很不平静,一颗心激烈跳动着,甚至,他抓住床单的手都在颤抖。
“策先,你冷静一点,你也是希望集团好的对不对?我现在去叫人,对这件事有害无益,而且,以阿迟的能力,也不会闹大,到时候,结果不还是一样吗?”周染道。
周染还算冷静,她拍了拍沈策先的手背,淡淡道:“我去跟阿迟沟通。”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走到沈迟的身边。
她一走过来,沈迟就闻到了她身上浅淡的香水味,如幽兰。
“阿迟,你父亲完全可以在授权书上签字,他只是有些生气。”周染平静道,“早在之前,他就跟我说过,将来的集团是要交给阿迟的,你父亲很爱你。”
沈迟薄唇轻抿,沉默地看着窗外。
“你父亲和我,都很爱你,我想,不比那个丫头少。”周染道,“说句实话,我们都不喜欢那丫头,我们看不到她任何配得上你的地方。你和她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周染难得说这么多话,但她只是在说她想说的所有。
沈迟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看向窗外。
许朝暮没有任何配得上他的地方吗?不,明明是他配不上她。
他这会儿不在她身边,她怕是又睡着了吧……
车子里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身上披件衣服……
周染感觉自己说了挺多的话,但是沈迟就是无动于衷。
“阿迟,你想一想,集团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如果你当初娶的人是曼曼,你有了困难的时候,白家会帮你,可你娶许朝暮,一无所有。诚然,你要说我将婚姻当作交易了,但你在商界多年,你应该明白,这些都是有利无害的。”
周染很诚恳,但她见沈迟毫无反应。
半晌,沈迟吐了一口烟,淡漠开口。
“是,朝暮帮不了我任何,但她爱我,只是因为我是沈迟,没有任何附庸。”沈迟道,“她会与我同甘共苦,而不是因为,我是沈氏集团总裁。”
她能她的性命来爱他,而不是像白曼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刻,喊着让他用合同来换她一命。
最纯粹的爱情,是不会计较任何付出。
就像,她爱他,他也同样可以为她抵挡一切。
“你怎么又知道她是很单纯地在爱你呢?”周染道,“她的母亲许梦夕并不单纯,我也不相信她生的女儿会很傻。每个女人都懂得,抓住一个优秀、年轻的男人,一辈子都不用再担心。她只是很懂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