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啊……”
只听流苏一声惊叫,小溪边那姑娘身子一颤,脚下在湿水的泥土上一滑跌入了水中。
“啊,你没事吧!”
流苏一愣,也连忙跳进溪水中。溪水清浅,石子水底粼光潋滟,流苏抓住落水女子的手臂,小石块水中滑移,两个人彼此搀扶着跌坐了水里。流苏爬起身,溪水已浸透了落水人的身体,那姑娘口中呛着水,流苏赶忙将她抱起,三两步到了岸上去。
一衣带的清溪水曾像一条大江河般把流苏与那姑娘吞噬,流苏将她放在地上,自己也跌坐一旁,就像经历了生死劫,他口中大口的呼喘着气。
姑娘蜷着身子蹲坐一旁,口中不停的咳嗽着。
“你没事吧?”流苏问到,坐在地上的他拧着衣服上的水,刨弄着自己的头发溅开四处的水碴。
而在他身旁,却传来了那姑娘低低的啜泣声。
“啊,我不是要故意吓你的!”
流苏听见她抽搐声越急,心里大是慌乱起来,连忙起身来到她身边。
那姑娘鼻尖的啜泣声终于汪汪哭了出来,流苏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如何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一个女孩,于是他本能的窥探了眼前那姑娘心中的悲伤,而方一感知她心中情绪,流苏却更是慌乱起来,甚至变成了一些恐惧。那姑娘的心里根本没有在想着什么,只是一味地哭泣,一种让流苏也感到酸楚与气馁的情绪占满了她的整个心灵,所有的感官都在因这种单纯而直接的情绪流着泪。
于是流苏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蹲在那姑娘身边,双手摇晃着她的肩,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孩子气说到:“你不要哭了,对不起嘛……”
那姑娘没有理会这身边人,收手抱膝,埋首嚎啕着,浑身的湿水,从头发到脚跟,都在滴淋。
流苏起身,想要就这样离去,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方走两步,却就转身回来,好像委屈的是他,随后他却说到:“你和我一起去森林里好吧!”
那姑娘哭声渐渐又退成了啜泣,徐徐抬起头,水滴从她脸颊滑落,她望着流苏,眼睛越渐睁开了一个圆,就像溪水也灌进了她的眼,双眼是两汪洞冥的泉,而她似乎这才发现眼前人是一个来自异乡的陌生人,异样的服装,异样的样貌,还有异样的作为让人乏解。
“你是谁?”
“我叫流苏!你呢?”不知所措的流苏说着每一句让自己后悔的话,他哪里想知道这落入水中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他甚至不敢正眼看着她,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而他的离开理应是由眼前这女子来施下命令,这样他才会依然高傲且心安理得。
“我叫,苍兰。”
“小苍兰?是花的名字嘛。”
“你也是。”
“啊,我……”流苏心中一急,就要语无伦次,“你,你带我去这森林吧,我,想去看看……”说罢,流苏又是后悔,如果这姑娘果真同他一起去那该怎么办?不过应当没有哪个姑娘在被人莫名的一阵惊吓并跌进了溪水后会同这样的陌生人一同前往无人经行的森林吧。
“可是……”直到现在,小苍兰啜泣声才渐渐停止,她拭了拭双眼,尽管越擦越湿,她用力想要起身,却似乎已将浑身哭的酥麻,于是流苏见状,将她从地上扶起。
“浑身都湿了,还怎么去呢?”
流苏心中一阵不安,更多的是震惊,脸上却咧嘴一笑,“这你不用担心。”于是他在四周一阵张望,又说到:“这里哪儿有花呢?”
“花?”小苍兰望着眼前这奇怪的异乡人,“在那边。”她指了指森林。
“嗯,在森林?正好,你带我去吧!”
说罢,流苏身子一激,跑到了前方去,已经跑了好些距离的他才回神过来,那姑娘还未曾答应要同自己前去,又似乎有过答允,于是他停下,转身望去。
小苍兰立在原处,远远望去,就像呆在了落日的余晖里,身子上的湿水就像覆了一层层的鳞,在金黄的光辉中耀着斑斓,片片晶莹。
小苍兰缓步跑起,流苏却为之一笑。
流苏总走在小苍兰身前,引路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森林中没有路,流苏却对这片森林无比的熟悉。
“快到了!”
流苏叫起来,便加快了脚步奔向前去,而小苍兰也随她一阵欣喜,就像她也是初来此地。
花海,森林为此处隔开一圈空地,一片鹅黄与乳白的花在绿草之上开着馥郁的芬芳。
“小苍兰!”
流苏叫到,“我怎么没发现竟是小苍兰!”
“你找花干嘛呢?”
“给你添衣服啊。”流苏笑到。
“啊?”小苍兰不解,好奇之余心中开始一些担忧。
于是见那一瓣瓣小苍兰花随一阵无根的风飞起,白与黄如一片彩墨融汇,花瓣扑向小苍兰,如有针线织绣,竟成一张花衣覆在她身上。
小苍兰惊讶不已,脸上却灿烂的笑起,像每一个女孩见了这情景都会开颜与惊喜。
聚落里,古杨树把落日一片荫蔽,以至于树荫里的人与囚笼提前陷入了黑夜里。
“等他们回来了,黑巫,白巫,银巫,都要通通付出代价,一个人也不会让他们活下来。”
“你相信他们还会回来?”云书道,心中却默自叹了一口气。
“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一定会回来,还会带着比黑巫多十倍百倍的族人回来。”
“已经三千多年了。”
“三千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