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回到家中,把被跟踪一事说与唐祖海知晓,两人都感觉到后背生凉。
两人厮混已久,彼此都知晓各自的能力高低。陆言还好说,身手敏捷、肌肉精度控制、小易容术和打不死的小强体格,正面冲突还是有些勉强,然一旦混在人群之中,却也是滑溜得如同泥鳅一般,难以找寻。
唐祖海可不行。
倘若以骑士论,陆言属于武士,唐祖海便应该划归于身体孱弱的魔法师类型。他是属于两头冒尖的家伙,梦魇这能力,杀人于悄无声息之间,又或者,反复不断地进入某人梦中施加催眠暗示,日积月累量变引发质变的话,从精神上改变一个人也是不再话下。
这可是技术活,先比之下,那简单的愚民宣传、造神运动这种粗活是没法比的,往高深的方向所,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喜恶、生活习惯以及意志,这几乎属于神的范畴。
然而,且不说唐祖海精神力不足以支撑起这强悍的能力,即便可以,限制条件也的确太多。距离、反抗度、技巧、防范心、运气、几率……太多太多的因素会对结果的成功有着致命的影响。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唐祖海都需要隐身于黑暗的阴影之中,在人无防备之下。
这位仁兄能在梦境电影里单挑近二十人的日本猥琐男优,实际现实中也相去不远。然而,在这热兵器时代,这又有什么作用呢?功夫再高,一枪撂倒,如此而已。
往昔风靡一时的国术,在火器崛起的当下已然逐渐没落,除了某些仍然怀有故有坚持的人们之外,如今也就沦落成了舞术、套路表演之类的杂耍功夫,出现寻常人眼里。
虽然不知是何方人物,但是既然被人盯上,那么出门便要更加小心。
好在对方似乎只是对吴迪进行监视,陆言这边跟踪得甚不坚决。所以只要和湾塘集团保持距离的话,那么火势基本不会蔓延过来——唐祖海推断着。
陆言也十分赞同这个说法,看来必要的沉默是要有的,他唯有用公用电话,把今日之事给吴迪提了个醒,让他多加注意便是了。待把担忧放下心头,两人便挤在陆言房间的电脑前,笨拙地查询起自己的帐号来。
当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一连串的0的时候,唐祖海心情激动得不行,抓着陆言的肩膀就一阵猛摇,他兴奋地大叫着:“啊……啊……哥是有钱人了!哥真的有钱了。”
穷困潦倒了近三十年,今朝终于尽开颜。一想到无数的“毛爷爷”可以铺满整个房间,这闷骚男兴奋得脖子的青筋都全部突出,自是嘶吼得喉咙嘶哑,不知所言。
他手舞足蹈地跳了一段迪斯科,然后在狭窄的房间里像个猴子般一连凭空打了好几个筋斗,折腾了好几分钟,他才仰天躺在陆言的床上,喃喃自语地唱道:“喔、喔……幸福来得太快,好像龙卷风……阿言,我要买车,我要买房,我要给我父母买一栋大大的别墅,院子里可以游泳的那种!我还要……”
陆言微笑,看着唐祖海发疯。他早在上个月的时候,打电话给父母说自己买彩票中了大奖,足有二十万块。然后寄了十万回家里,,以作家用。他不敢说多,父母一辈子,哪里见过那么多钱,说多了也会怀疑。
母亲在电话那头十分高兴,她说这钱用来盖房子,到时候给陆言娶媳妇用。
母亲呵呵地笑,问陆言什么时候回家来。陆言说春节,她便说好,她过几天就去请人商量盖房子的事情,等陆言回去就可以看到了。临了母亲还嗔怪他,让他赶紧找个女朋友,实在不行她找陆言姑姑帮忙介绍——不过要快,现在的好妹仔越来越少了。
陆言很久没有见过母亲如此畅怀的笑声了:父亲因为旧伤,腰间有病,天寒下雨就疼,听力也不好;母亲老风湿,健康一直都不是很好。
生活的重担紧紧压着,在加上大儿子陆默失踪多年,心情一直抑郁。
好在,现在情况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再把大哥找回来,一家人团聚,那个时候,拙言木衲的父亲、操劳生计的母亲,他们的脸上,一定会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吧。
思绪回来,唐祖海在陆言面前晃来晃去,他志得意满地说:“阿言,go!go!go!我们买车去,我早就挑中‘别摸我’新出的那款车,江城没有,我去网上定两张到南方市的轻轨票,明天我们买车去!”
陆言奇道:“什么是‘别摸我’?”
“bmw——别摸我!国际车界讲究开宝马坐奔驰,在中国人的眼里,开宝马车才屌嘛。到时候我再找个想在我宝马车里哭的女孩子没事玩车震……哇,别提多爽!”
唐祖海一脸陶醉,而陆言不由想起说这句话的那个女人那妆容恐怖的大饼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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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市cbd天秀新城。
位于双子塔下的单东汽车贸易城内,香江名车4s店内,迎来了两位客人。
科技的发展让地域的局限变得越来越小,古人进京赶考,需要提前三四个月出门,一路风餐露宿,昼夜兼程,不辞辛苦地跋山涉水,就是为了赶上考期,有个前程;时至今日,陆言、唐祖海两个人早上还在家中吃自做的哨子面,擦完嘴,两人挤轻轨特线公交,然后上了城际轻轨,接着转地铁。
没两个小时,近一千里的路程便走完。
陆言、唐祖海一点没有出远门的觉悟,踏着人字拖,大大咧咧便走进了这个看着规模最大的汽车店所。
陆言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