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英回答得干脆,军团长知道侦察的任务还漫长,看了看表说:“好,现在快五点了,就今晚吧,只是不知道一团的三发信号弹惊着敌人没有?”后面一句像是自言自语,略一沉吟,他不动声色的发出了命令:“命令,沿河布置的一、三、四、五团,从明日凌晨三时起,每天一个团在所有攻击地段和同等的不是攻击点的河段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
值班参谋口述命令退下后,铁英才为自己鲁莽的要求一团长发信号弹而惭愧,更为军团长一丝不苟的作战态度和精密的对敌思维佩服得差点五体投地了。须知,从红军的防区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信号弹,敌人虽然没有见到红军进攻,却极有可能受惊后就判断出红军的渡河日期不远了,起码也可以判断出在信号弹发出的地方有红军的大部队,敌人小心戒备后岂不是对红军极为不利。好在军团长干脆就来个以假乱真、兵不厌诈,在是或不是红军的攻击地段又发信号弹,让敌人挠脑壳想去,铁英如何不服?
“休息一会,天明开会吧?”军团长这才转过身来,已经不怎么眯缝了的眼睛向铁英看一眼,见铁英点头,他又转向了用笔描绘的军用地图。铁英先前汇报的时候就觉得地图上很多地方都模糊不清,有些地方还牛头不对马嘴,虽经他指出后作战参谋做了修改,他还是越看越不对头:“做个沙盘吧?”
军团长这回彻底的转过了身,可能是想起铁英在刘总参谋长的参谋队呆过,眼睛重又眯缝起来:“几时能做好”?
“我们只跑了对面防线的几十里地方,熟悉的地形不多,明天上午完得成吧。”敌一线防御的部队多属杂牌军,但占据了二线有利地形的敌七师才是真正的劲旅,铁英要做的就是完整的交代出敌七师和尚未完全发现的阳平县周围的三线部队,时间足够。
“好,参谋长协助,务必在中午前拿出作战沙盘;特勤队尚未发现的地方按原有地图复制。”军团长少有的有了点笑容:“所有师、团级正职明天午时到军团部开会。。。。。。”遵循的向政委看一眼,政委点头,向参谋长颌首:
“下命令吧。”
陆续到来开会的岂止是到了一军团的师、团级首长,连红一方面军彭司令员和叶参谋长也到了,如不是主席去了十五军团,只怕也来了。
司令员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形势后,一军团左权参谋长揭去了在两个大饭桌上的床单,一个简单但山川、沟壑清楚的沙盘呈现在众人眼前。
红军几次反围剿,又经过了一年的长征,几乎天天都要打仗,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跑路,虽然会制作沙盘的参谋不少,但只怕沙盘还没有堆起,国民党就粘着屁股追上来了,哪有功夫堆这种东西出来。
红军指战员不乏出过国、在各军校、讲武堂习过武的人,不过也有大部分靠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的人,不认识这种东西,但经参谋长稍加讲解后就了然于胸了,好不欢喜。
一条黄沙掺合了面粉的黄河在沙盘上蜿蜒曲伸,对岸山坡、丛林间遍插白旗;山峦间一条黄色的公路连接着阳平渡口至用黄泥巴做出的阳平县城、并向东、北方向延伸,周围以蓝旗标示了敌七师三个团的位置和一团各营即炮兵营所处的位置;东、北方向有两条醒目的蓝色箭头直指阳平县——一目了然。
彭大将军叉腰立于沙盘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手摸短发扭头问军团长:“谁干的?”
“你说呢”?军团长依然寡言。
“小铁头呀,在哪呢?”司令员“哈哈”大笑后把头向四处看。
“报告司令员,铁英到。”铁英从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铁英起身,满堂喝彩。
“来来来,你小子从天水一别就不见了踪影,没想到跑到阳平去了。。。。。。”铁英到后又向他胸脯擂一拳:“来,说说看”,又招手把两个师长和六大团长聚于沙盘前:“准确吗?”
铁英点头。
“好,开始吧。”一代战将,说话简洁铿锵。
铁英不敢推辞,照图宣科的把侦察到的敌情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作战室开始还有些热闹,铁英越向后说越是安静,到最后连司令员的脸都滴得下水来:
“乖乖,闫老西打日本人不行,守家看院还是挺实在的嘛,有作战方案了吗?”司令员问军团首长们。
军团长沉默不语,稍后点头。
司令员向一干战将环视一周,面色凝重、语气坚决的说:“红军打到山西、发展晋西南是中央部署的战略决策,不管困难有多大,红军要求生存、求发展都必须打过去,这是现阶段一军团对敌作战的主要方针。。。。。。”面向军团长,微微点头后说:“谈谈吧”。
军团长向手下将领看一眼,面色严肃但目光犀利:“任务司令员都说了,我不重复。据山西地下党和总部特勤队侦察,在我们准备渡河的正面战场上,敌在四十余里的河岸就布置了不少于十个团的正规部队,远远多于我进攻部队,还是凭险据守,尤以其二线的精锐七师随时可以沿阳平公路向各个渡河点驰援。。。。。。”军团长以手中小竹竿遍点插满小白旗的各个山头,最后把竹竿重重的落在了阳平县城:“重复一遍,从今日起,一、三、四、五各团于每日凌晨三时在攻击地段和一个虚拟的攻击点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总预备队二、六团各抽调两个营在该虚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