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太医道,“张太医,还不过来看看!”

张太医正欲上前,却听到屋内传出声音,不得不退了回去。

“钰嫔,这里漪兰殿,你当是你的静华宫吗?”靳兰轩抱着暖炉,懒洋洋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含笑望着张皇失措她。

“沁芳是我凌波殿的人,便是她做错了什么,嫔妾自会管教,不需要兰妃娘娘来教训!”凤婧衣冷冷地望向立于殿阶之上面容娇柔的女子。

“本宫看得起她的手艺,方才调了她过来伺候,可是她却做些不干净的东西给本宫吃,害得本宫昨天一夜都不舒服,这样的奴才不好生管教,还得了了?”靳兰轩冷冷扫了一眼面无血色冷汗淋漓的沁芳,目光落在凤婧衣的身上,笑容难掩快意。

凤婧衣气得发抖,这分明就是对方有心刁难,哪会真的让她吃了不好的东西。

宫人搬了椅子出来,靳兰轩坐了下来,冷冷扫了一眼道,“本宫说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来,还愣着干什么?”

两名侍卫闻言为难地望了望凤婧衣,却又不好冒然上前伤了钰嫔。

“既然你们的动不了手,那就各自断一臂替她受罚吧?”靳兰轩阴冷的声音,让人不由心底发颤。

两名侍卫一听,为难地步上前去,道,“钰嫔娘娘,请你让一让吧!”

凤婧衣将沁芳护着,冷声喝道,“靳兰轩,你无非是要对付我,欺负一个奴婢算什么本事?”

靳兰轩听了轻轻一笑,扶着宫女的手起身,慢悠悠地走近前来,“本宫不过是拿她打发下时间罢了,不过看着你这么难过的样子,本宫心情甚好。”

“你……”凤婧衣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钰嫔入宫也有些日子了,怎么宫里都没好生教导你礼仪吗?”靳兰轩打量着她,悠悠说道,“来了漪兰殿不向本宫见礼,反倒是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都是谁教你的。”

凤婧衣咬了咬牙,一手护着沁芳,一边行了礼,“嫔妾见过兰妃娘娘。”

靳兰轩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你既然来了,就好生瞧一瞧,在宫里该怎么管教奴婢,管教完了你再领回去,想必也就是个听话的……”

“啪!”

话还未说完,凤婧衣已经一耳光甩了过去,满手的血沾了她一脸。

靳兰轩缓缓偏过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慢悠悠地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宫人,一扬手便要还以颜色,而凤婧衣早有防备,一手抓住她挥下来的手,又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冷笑道,“怎么?还嫌不够吗?”

“上官素!”夏候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漪兰殿门口,怒意沉沉地喝道。

苏妙风倒抽了一口气,她就是怕钰嫔在这里吃了亏,先去了皇极殿请皇上过来,想必他会顾忌着几分情份,不会让兰妃太过为难她。

可是,她哪里想到,这里已经闹成了这般地步?

夏候彻面色沉冷地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拿开她抓着靳兰轩的手,声如寒冰,“入宫这么些日子,你就是学会了这般以下犯上,侍宠而骄吗?”

“嫔妾……见过皇上。”她面无表情地向他行礼。

“四哥……”靳兰轩捂着脸,泪眼盈盈地望向夏候彻,委屈得令人心疼。

夏候彻冷冷地望着跪地在上的女子,冷声道,“既是你先动了手,你如何打的她,便如何打自己,欠了人的,总该还。”

“皇上,钰妹妹只是……”苏妙风想要上前求情。

“还不动手?”夏候彻沉声喝道。

凤婧衣面无表情地抬手,自己一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随即又另一手抽在了另一边脸上,顿时间满嘴的血腥气。

“娘娘——”沁芳哭着跪在她边上,泣不成声。

青湮已经不动声色在后面替她伤口止了伤,将手指接上包扎好,只是以后长不长得好,她不知道。

凤婧衣抬头直面望向那面容冷峻的男人,问道,“嫔妾欠兰妃娘娘的已经还了,兰妃娘娘断了沁芳一指,是不是也该还了?”

夏候彻目光森冷得可怕,“为了一个奴才,你就闹成这般?”

“她不仅我的奴才。”她冷声回道。

因为这些霍出去性命跟随她,陪伴她的人,她才不至于在这条路上走得这般孤苦无依,在她心中这些他们看不上眼的奴才,比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高贵,都重要。

“一个奴才竟然闹出这多的事儿,留在这宫里也是祸害,处置了倒也干净。”夏候彻漠然道。

凤婧衣咬了咬唇,重重地磕了一头,“嫔妾知错,请皇上开恩。”

雪后的石板上冰冷非常,额头触到地上刺骨的冷便钻心而来。

“自己到漪兰殿外跪一个时辰,长长记性。”夏候彻说罢,拂袖随了靳兰轩进了殿去。

“是。”凤婧衣起身,大步出了漪兰殿外跪在了地上。

“主子——”沁芳泪流满面地被青湮扶了出来。

“青湮,先带沁芳回去,你那里应该还有药,好好照顾着她。”凤婧衣淡笑道。

“主子,我不走,我……”沁芳哭着跪在她面前不肯走。

凤婧衣笑了笑,道,“快回去,你要我这两巴掌白挨了吗?”

“罢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着她就行了。”苏妙风拿着伞撑在凤婧衣头上,转头又道,“绿袖,你赶紧回去把我那件厚的斗蓬送过来,多拿几个暖炉来,记得让宫里备好了驱寒的汤。”

“是。”绿袖听了,连忙随着青湮回了静华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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