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孟淳缓缓出了户部衙门去了,慕容裳半天才平复了心情,虽然在孟淳面前她极其镇定,其实心中早已五味杂陈,孟淳的话难道一点道理都没有吗?
若是芸姐姐当真隐瞒了自己什么,则家兄白慕容当真是有非分之想了?
她不敢去想,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越不愿去想时,偏偏脑海中显现的就仅有这一件事而已。
茫然想起在大理寺门前与云半城分别时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慕容裳缓缓站起身来,而后出了正堂,对着外面侍卫呼喝了一声:“备轿,不,备马!”
她出了正门,侍卫已经牵了马过来,慕容裳上前一把夺过马缰,而后翻身上去,后面侍卫还没有来得及跟上来,慕容裳早已挥动马鞭抽在战马的屁股上,马儿撒开四蹄飞跑而去。
一路到了兵部,慕容裳下马之后直接将马缰扔向迎上来的侍卫,她跨过高大的门槛,已经迫不及待叫到:“云大哥,云大哥可在吗?”
云半城从正堂内出来,见慕容裳火急火燎过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把拉住慕容裳冰冷的小手说:“怎么了,可是粥场出现了什么不宜之事了,妹妹莫慌,只要有为兄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慕容裳却挣脱了云半城的手,自己径自进入了正厅之中,云半城见慕容裳的脸色不对,一时又难以委决她究竟是怎么了,只好跟进正厅中没有说话。
慕容裳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云半城,而后悠悠开口问道:“云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妹妹吗?”
云半城顿时一愣,孟淳为何会这么问自己呢,方才从大理寺离开之时她还没有如此敏感,如此说来定是在离开大理寺后她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了。
“妹妹这话问的突兀,想必如今朝中能让妹妹如此心神不定的,除了孟淳也不会再有别人了!”慕容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
慕容裳的眉毛一跳,云半城立时知道自己猜对了,因而心中也就有了计较。
云半城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反而让慕容裳愈发怀疑,只有云半城事先就知道些什么才会做出如此判断的。
“云大哥既然知道是孟淳对妹妹说了些什么,可是本就知道这孟淳的事情呢?”慕容裳定定看着云半城问道。
云半城笑了笑,慕容裳可以模仿苏芸震慑住孟淳,可是对于云半城却是丝毫不起作用,毕竟云半城较之孟淳也又愈发了解苏芸和慕容裳。
“妹妹当真是好笑,你在雪地中捉了一只信鸽的壮举芸妹妹早已告知为兄了,为兄自然知道这孟淳心思不纯,而妹妹跑来质问为兄,除了这孟淳之外还能有谁呢?”云半城反问慕容裳。
慕容裳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云半城反过来劝慰慕容裳道:“妹妹想想,便是朝中这么许多人,妹妹能信任又有几个,难道芸妹妹却不在妹妹的信任之列吗?”
一句话把慕容裳问住了,云半城就是抓住了慕容裳的小心思,非要拿苏芸与孟淳相较,如此高下立判,她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可是妹妹总觉得孟淳说的也是有些道理,而且,妹妹隐约认定家兄好似有很多事情瞒着妹妹呢!”慕容裳愀然说道,心中的悲伤已经显露无余。
云半城点点头说:“这些为兄都是想过的,只是妹妹忽略了,相爷开衙建府已经很久了,说来与慕容府过从并不紧密,妹妹对于相爷又能知道多少呢?”
慕容裳沉吟片刻说道:“可是姑母本就出身我慕容家,若是家兄有什么非分之想,却是叫姑母难做呢!”
“裳儿,如今这些言辞都是你自己揣度而已,说起来也是孟淳从中添油加醋说了些挑唆言语你才会如此想的,换做为兄就不会迷途其中了!”云半城笑了笑说。
慕容裳却并没有因为云半城这个笑容稍有放松,而是悠悠说道:“妹妹自然也是明白当局者迷这话,可是白慕容是妹妹嫡亲兄长,妹妹为此亲情蒙蔽,轻信了孟淳想必云大哥也想得通吧?”
“那是自然的,因而为兄并没有怪罪妹妹呢,不过妹妹总应该对芸妹妹和为兄有些信心才是,若是情形一如孟淳所言,此刻的芸妹妹与云大哥我可是还能如此淡定吗?”云半城看着慕容裳轻柔问道。
慕容裳就摇了摇头,而后歉疚说道:“便是天下来都来骗裳儿,芸姐姐与云大哥总不会的!”
云半城就上前扶住她的双肩,淡定地看着慕容裳的眼睛说:“不错,只要裳儿能认定这一点,为兄心中也就释然了,想必芸儿也是一般无二呢!”
“晚间妹妹到了大理寺就向芸姐姐请罪!”慕容裳悠悠说着,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云半城见慕容裳是有些害羞了,赶紧松开她的肩头后退了一步,而后清了清嗓子说:“裳儿莫怪,是为兄忘情了,只是有件事情为兄要交代你,晚间到了大理寺你最好不要再提及此事的好!”
慕容裳一愣,呆呆看着云半城问道:“云大哥为何有此一说?俗语云心底无私天地宽,妹妹心中向来都是存不住事情的,这事情自然是不吐不快,憋在心中,妹妹日后见了芸姐姐倒是要无地自容了呢!”
“傻妹子,这事情芸妹妹本不知情,若是妹妹在她面前提起来,一来徒增了她的烦恼,二来她若是去怪罪孟淳,岂不是要你在中间受气吗?”云半城嗔怪说道。
慕容裳顿时明白了云半城的意思,说起来他仍旧是关切自己,于是就含羞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