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心隔肚皮,这话言之过早,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只怕这公孙尚就不过是表面应和,背地里作何打算又岂是你我可料的?”苏芸冷冷问到。
聂怀不住点头,苏芸摆摆手,聂怀不再说话,两人各自上轿,苏芸却吩咐了一声:“去礼部,本官要瞧瞧圣上寿诞之事可是准备妥当了!”
轿夫们应了一声,起轿而去,聂怀自回了大理寺,苏芸想起严宓今日当在宫中去会了小柔,却不知结果如何呢!
未央宫中孟淳服侍了丽妃睡下,悄然退出寝殿,正要回偏殿去,却见一个身影从宫门进来,她愕然迎上去,却见是小顺子,那小顺子臊眉耷眼,一看就是不爽。
孟淳冷笑说:“今儿是发月例的日子,公公可是早已拿了俸银去赌,输光了回来了?”
小顺子抬头见是孟淳,凄然一笑,他本是未央宫中掌事太监,倒是能管着孟淳的,只是孟淳如今在娘娘眼前得势,且自己又输了银子,总觉得短了气势,也就没有辩驳。
孟淳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来道:“我于宫中也使不着银两,公公拿去吧!”
小顺子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他却不知孟淳总觉得无依无靠,少不得四处巴结,而对于小太监自然是喻之以利。
“谢过姐姐,姐姐便是小的再生父母!”小顺子眉开眼笑接过银子来忙不迭说到。
孟淳将食指竖在唇边叫他噤声,小顺子赶紧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道:“该死,若是被娘娘听了去又不免怪罪了!”
小顺子拿了孟淳银子,心中总是不忍,于是凑近她道:“姐姐,小的有句话还是提点了姐姐为好,如今那小柔在浣衣局中却是姐姐一块心病呢!”
孟淳一愣,她也是有此想法,丽妃时常提及,小柔初时却是自己家奴,陪着自己入宫的,虽然因为两位皇子的是发付到了浣衣局,可是自己半路到了丽妃身边,丽妃心中记挂小柔也是应有之义。
“依照公公的意思?”孟淳不由得问到,小顺子左右瞧了瞧道:“姐姐莫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断了丽妃的念想才是!”
孟淳猛地吸了一口冷气,小顺子此话什么意思自然是不用言说了,孟淳慌乱摇头道:“万万使不得,一条人命岂能儿戏!”
“姐姐不知,这宫中一条奴才的人命无异于蝼蚁,只要姐姐舍得银两,定能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弭掉,却无从查起,日子久了丽妃娘娘自然也就淡忘了!”小顺子笃定说到。
孟淳还自犹豫,小顺子却道:“姐姐若是妇人之仁,有朝一日丽妃娘娘顾念旧情,姐姐可是还想沦为人下吗?”
这话正说中了孟淳痛处,她低头沉吟,小顺子掂着手中银两说:“姐姐若是不便,交由小的去做也是一样!”
孟淳犹疑再三,心中一横,立时从袖中将银袋掏出来一起递到小顺子手中道:“此乃我一月例银,都在这里了,公公呢只管拿去,事成之后自当另行酬谢!”
小顺子笑逐颜开接过银子道:“这些银两足矣,姐姐只管等信就是了!”
他转身出了宫门又去了,一阵风起,孟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总觉得四处都是眼睛盯着自己,赶紧折身回了偏殿,紧紧掩上了房门,口中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小顺子揣着银袋子一溜烟到了浣衣局,外面值守太监与他相熟,寒暄两句便放了他进去,小顺子直直摸到了陶李氏窗下,就在窗棂上敲了敲!
陶李氏拉开门,见是小顺子,正要问话,小顺子闪身入内,陶李氏双手叉腰,正要开骂,一锭大银丢在桌上,陶李氏立时住口,黑着的脸上立时绽开笑颜道:“公公安好!”
“洒家此来有一事相求,未央宫中的小柔近些日子可是好些了?”小顺子颐指气使问到。
陶李氏笑眯眯摸起桌上的银两道:“可不嘛,大好了,前些日子受了些刑讯,毕竟年轻,养起来几日自然无碍的。”
“此人碍眼,姑姑想个办法!”小顺子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说到。
陶李氏面露难色道:“我的好公公,这一条人命,便是碍眼又能怎地?”
又一锭银子丢在桌上,陶李氏眼皮一跳,慌乱说道:“公公容贱妾想想!”
再一锭银子抛下,陶李氏猛地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道:“有了,若是那贱人犯了绞肠痧,肠穿肚烂而死岂不是清净了公公耳根了?”
“很好,正是呢,这绞肠痧形似中毒,却是正常病症,姑姑果然聪慧,既是如此,还等什么?”小顺子笑问。
陶李氏将桌上银子收拢一处道:“公公也是知道,这绞肠痧虽与中毒无异,只是宫中规矩森严,倒是仍有仵作来验尸的,此处仍需打点!”
小顺子呵呵冷笑,指着桌上银两道:“这些还不足够,若是作难,洒家另想良策去了!”
到手的银子岂能就如此轻易拱手让人,陶李氏赶紧伏在桌上护住银子道:“好说,好说,贱妾应下了!”
小顺子听了就笑笑出了浣衣局,找了个僻静之处解开银袋来,里面兀自还躺着三锭银子,他从腰间摸出孟淳最初给他的那块散碎银两自言自语道:“这点银两洒家就买些纸钱化给小柔,也算是了了这些年同处一宫的情分!”
再说陶李氏受了小顺子银两,小顺子可是交代了,事不宜迟,她当即起身唤起自己的几个拥趸丫头,就到灶间熬制了一碗鸡汤,而后翻箱倒柜找出一包砒霜来倒进碗中。
丫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