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甫仁亲手结束了敏侧妃的生命,这一幕烈如歌并没有见到,因为此刻他们已经在路上,赶出治疗司徒轩。
可凤舞等一行人在现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听到防空洞内司徒甫仁发出犹如幼兽般的悲怆的嘶鸣,闻者不由悲伤,泪水涟涟。
在场的人不是看着司徒甫仁长大,便是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司徒甫仁自小父王母妃不在身边,吃过的苦头,与使命授予他巨大的压力,是普通人无法经历。
本来他应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受尽宠爱的小王爷,十几年后好不容易与母妃见上一面,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倘若得不到,或守不住,不如不见,心中至少还能有个期许。
见到那一刹那是天堂,可下一刻是坠入无底的深渊。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拥有后又失去了。
白诗兰被司徒甫仁带回王府,筋骨全部砸断,遍体凌伤地她连下地走路的能力都没有,看着司徒甫仁大阔步地走进来,腰间佩戴着代表爵位的光亮润泽的玉石,面目全非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谲骇人的冷笑。
“贱种,又想到用什么折磨人的残暴法子?你要把本宫在你母妃身上试予的一一在本宫身上讨回来,那你还得续着本宫的命,十几年的仇恨,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还回来的,咯咯咯。”白诗兰嘶哑着嗓音,娇笑道。
司徒甫仁负手站在五米远外,明亮的黑眸犹如澄洗一般,黑的纯粹,没有一丝的杂事,与敏侧妃那双漆黑的明眸如出一辙,浓眉大眼和略显稚气的娃娃脸实际是继承了敏侧妃的良好基因。
侍从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条颀长的白绫,一杯金銮酒杯斟满的毒酒。侍从端着上前,把托盘放在离白诗兰近处的矮桌上,悄声退至到外室,余留他们二人。
白诗兰目光毒辣地盯着托盘,厌恶又不解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司徒甫仁。
司徒甫仁知道白诗兰的疑惑,坦白地冷声道,“本王不会囚禁你,用几十年的时间去折磨你,因为本王不愿成为你那样蛇蝎心肠的人。这是毒酒与白绫,按落夏国皇室王妃的尊荣,你可自选一项。”
话落,司徒甫仁便转身离开。身后,白诗兰面色惊愕,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干笑,整个人忽然颓败憔悴不已。
“等等,我有一事……相求。”似想到了什么,白诗兰着急地从床上爬下来,顾不上摔得伤口裂口,乞求地看向司徒甫仁的背影。
司徒甫仁步伐一顿,回身,黑眸冷冽睥睨地看向她,无声示意她快说。
白诗兰不禁被司徒甫仁身上徒凌的气势给吓到,浑身颤抖着。狠咬着唇瓣,白诗兰破釜沉舟般地一口气道,“司徒甫仁,你母妃都是本宫的错,与弘儿无关。王府任何的阴谋,弘儿也没有参与,甚至是不知情,既然你可以饶恕本宫,那可以请你再宽宏大量地放过弘儿,留他性命吗?”
司徒甫仁目光冰寒毫无情绪地看向白诗兰,黑眸中逐渐浮现出一丝的讥讽嗤笑,杏色的唇瓣微动,“本王并没有饶恕你,所以不存在对司徒正弘敞开胸怀一事。”
“司徒正弘在涪陵强抢民女,仗势欺人,作恶多端,所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他死一百次。不用本宫出手,司徒正弘已经命不久矣。你若要得司徒正弘逃过一劫,只能用心祈祷他下辈子不要投胎为你与沐云晨苟且生下的孩子,被利欲私心的父母教育成一个窝囊废。”
司徒甫仁这次没有再留步,大阔步离开,而白诗兰颓然地瘫倒在地上,六神无主,敛去了所有的神采,死气沉沉。
良久,白诗兰抬头看向矮桌上的毒酒,小手抬起,颤抖着去够着那只酒杯。拼尽了全身力气,白诗兰的手无力垂下,嘴角呜呜地发出凄苦的声音,似哭似笑。
她现在是废人一个,连死都不能成全。
一只柔白的酥手在白诗兰面前落下,端着酒杯递到白诗兰的面前。白诗兰抬头看去,眼中淬满了毒汁,愤恨地拿头撞掉眼前的酒杯,怒吼地质问道,“凤舞,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宫,为什么?!”
毒酒溢洒到地毯上,发出兹兹的声音,接着冒起一团白色的青烟。凤舞抱着双手,无情的双眸看向此刻狼狈不堪的白诗兰,对她的愤懑仍旧无感,只是低声道,“我从来没有效忠过你,何来的背叛,三王妃。”
“我一直有个疑惑,今天终于有机会对你问出。三王爷待你不薄,始终都向相敬于宾,在七年前知道司徒正弘非亲生子嗣,也并不打算揭穿你的陋行,甚至把司徒正弘当做亲生儿子供养,你为何能做出毒杀和陷害他的事情?”
凤舞是白诗兰未出阁时就潜入白家的,因其得力,白诗兰陪嫁的八位丫鬟中有选到凤舞,所以从白诗兰嫁给三王爷司徒轩到至今所作所为,凤舞都清楚见到。因此,更加的不解。
不解白诗兰为何偏偏剑走偏锋,选择一条不归路。铲除异己是害怕王府中妾室与侧妃会影响到司徒轩对她的宠爱,与沐云晨暗结珠胎,那该如何解释?
“凤舞,你我同为女子,你可以忍受你的夫君每夜与你欢好时,口口声声念的叫的都是另外一个女子吗?我是御史大夫白家的嫡女,三品贵女,我为何要给别人当替身?!司徒轩,他该死,他欺骗了我,侮辱我,让我成为她人的替身,他该死!”
白诗兰嘶吼着,猩红的眼角是滴滴滚烫的泪珠滑落,是仇恨与怨怼,唯独没有后悔。
司徒轩是王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