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洛愁春又指指点点报了三五个人名号,王子骆听得咋舌,这些人名头都甚大,不是盗神便是贼王,都是一方贼首,看来果然是天下大盗都来这摘星大会了。
这时人群忽地一阵喧哗,王子骆随众人抬首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一跃上到那高阁之上。
那青年斜坐琉璃瓦上,睥睨众人,神色颇是得意。
忽闻一个浑厚声音道:“滚下去。”只见人影一闪,青年一个恶狗扑屎直直栽下楼去,好在他身手敏捷,在半空探手一抡,抓住一处飞檐,将去势化去,继而翻身上到房梁,怒喝道:“谁暗算小爷!”
“区区宵小也配上归雁阁顶?”之前那浑厚声音再次响起,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先那青年的位置已多出一位络腮红面长者。
青年颇是不服,愠怒道:“那你又是个什么来路?”
红面长者淡淡道:“威常发。”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俱都议论纷纷,都道:“原来是七爷……”
那青年看来也听过这名号,脸青红一片,扭头便退入人群。
威常发也不去追究,只捋髯望着远处,道:“那几个老鬼还没到吗?”
自然是无人敢回应。威常发轻哼一声,在琉璃瓦上坐下,在怀中摸出一盏绯红小壶探入嘴中,摇头晃脑地吮吸着,模样颇为享受。
王子骆道:“这个威常发又是谁?看上去好像比那些贼王都厉害。”
洛愁春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人名为威常存,乃南方广州镇南将军,却不知和这位是什么关系。”
过得小片刻,忽闻人群一阵惊叹,王子骆朝东面望去,只见四人抬着大轿从远处飞来。之所以说是飞是因为这四人如在虚空行走,只偶尔脚踏一下房梁,饶是如此,这几人的轻功也是惊世骇俗,却不知轿中又是什么人物。
“怎么了怎么了”洛愁春着急道,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下,四下又未灯火,在场之人,大都为盗贼,耳聪目明,是以见得清楚;王子骆是分光境界,自然也看得真切,唯独洛愁春只听得人群一阵欢呼,却不知何故。
“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踏梁而来。”王子骆道。
“轿子?”洛愁春一怔,蹙眉沉思不语。
王子骆道:“那四人我看轻功十分高明,想来都不是无名之辈,也不知这轿内坐的是何人。”
洛愁春道:“这正是我所想的,在摘星大会上敢有如此排场,恐怕只有那位贼祖宗了。”
“你是说……”王子骆心头一跳“空空儿。”
那四人一轿来得极快,转眼便至眼前,继而四人脚步一变,勾着飞檐而上,瞬息便至阁楼顶端,继而一声沉响,轿子放下,瓦砾飞溅。
威常发早已收起了小壶,待到轿子落下,他才上前招呼道:“金老鬼,银老鬼,朱老鬼,鲍老鬼,你们来得可不早啊。”那抬轿的四人却是锦衣华服的四个老者,闻言都呵呵低笑。威常发这时才将目光转向轿子,眯眼道:“你们四个老鬼人虽卑劣,地位却是不低,世间谁能当得了你们抬轿?莫非……嘶……”威常发倒抽一口冷气,微微颤声道:“那位也来了?”
“不错不错,正是老子。”这时轿内一个公鸭嗓子道。
威常发目光一凝,伸手抓向轿内,轿内之人则挥掌相对,瞬时掌风四溢,小轿承受不住,崩裂开来。只见里面坐了为二尺矮子,约莫六旬年纪,头发秃了一半,模样又是滑稽又是吓人。
威常发冷笑道:“孙老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人家比?要是那人知道,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矮子道:“我前前后后都未说我是那位,只是你自己蠢罢了。”
威常发眉头一挑,对那四人道:“你们四个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四人面面相觑,其中走出一个银衫老者道:“我们和孙矮子打赌输了,便只好按他要求将他抬来。”
下方王子骆听得真切,便转述给洛愁春听,洛愁春忍俊不禁,失笑道:“看样子这四位都是鼎鼎有名之辈,竟然因为一个赌注便屈尊给人抬轿,奇人怪客行事果然出人意表。”
王子骆挠头道:“搞了许久原来不是那空空儿到了,我看时辰也近了,这大会怎么还不开?”
洛愁春道:“贵客都到了,想来大会马上就开始。”
王子骆道:“只是我见这下方戏台也未搭建,那大会难道就在房顶上开吗?
话音刚落,便闻“簌簌”几声响,只见前面房顶一条红绫展开,直连到街对面的屋顶之上。继而又是三条红绫并排展开,四条红绫如四座长桥一般架在朱雀街上方。
两边灯火俶尔亮起,四道人影掠过,最后各停在一条红绫中间。人群中骤然爆发一阵欢呼,宛若浪潮,四面涌去。
“好高明的轻功,不知是哪位高人到了!”洛愁春喝了声彩。
“是……木中行、戴老爷子,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王子骆伸颈望去,不由吃了一惊,这四人中有两人他都见过。
戴老爷子抬手往下一按,欢呼渐渐止住。
“在下戴金。”戴老爷子道:“这位是木中行,这位是许淼,这位是何风。”
“奇怪,怎么不见隋雷泽?”洛愁春微微皱眉道。
“多谢各位前来摘星大会。”戴老爷子冲四面抱拳道。接着他又冲着楼阁上的六位抱拳道:“金银朱鲍四位兄台,威七爷,孙老板,别来无恙。”
楼阁上那四个老者微微颔首,威常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