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守正刚刚得到消息,他住的院子离这里最远,赶过来的也是最慢的那个。
可一进门看到的却是一地哇哇乱叫的小厮们,将他吓了一大跳,紧紧地后退,脸面顿时苍白,“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穆博远马上跑上前去搀扶住他,恶人先告状道:“父亲,您可来了。父亲您可得给我们作主呀,四妹妹带人来打我们,要挟母亲跟祖母大人。”
“啊?”穆锦柔跟董老夫人面面相觑,这人可真够不要脸皮的。
孙氏跟穆锦珮也是如此,她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穆博远这个样子呢。
穆守正进屋后,连连安慰穆博远,“远儿莫怕,为父为你作主!”
穆锦柔心中冷笑,这人真是,连这么蹩脚的戏码都看不出来,真是个愚昧的。
董老夫人连连冷笑,“怪不得柔丫头在这里如此不受重视,原因在这里啊。你就是这么为人父的?”
穆守正给董老夫人行了一礼,问道:“老夫人来此有何贵干?为何要打伤我府内下人?”
董老夫人冷眼瞥了他一眼,反问:“你可看到这些下人是壮丁?我等是妇孺?”
“这……。”穆守正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些问题。
董老夫人又道:“老婆子是来讨债的,而你那儿子却不分清红皂白,指使小厮来打我们,这是君子所为?我看你们安定伯府才是强盗窝!”
穆守正一听这话冷冷地看了一眼穆博远,“这是真的?”
穆博远撇嘴道:“父亲,儿子这是在自保。你不知道,那一老一少俩奴婢可厉害了。”
穆守正将他推开,他知道董老夫人所说的极有可能为真。问道:“不知讨得是何债?我怎么不知我们安定伯府欠董家的。”
董老夫人道:“你不欠董家,欠的是我们莫家,也欠叶家。柔丫头,跟他说说,我来讨得是何债!”
穆锦柔只好将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说完看着穆守正道:“请父亲大人决断。”
穆守正看到她就生气。冷哼道:“不孝女,竟敢带人来讨债!那父母的生养之恩怎么算?”
穆锦柔抽抽鼻子退到董老夫人身边不再言语。
董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给还是不给,总共十二万两白银!”
穆守正惊讶道:“怎会如此之多?那五个铺子不是年年入不敷出吗?”
穆锦柔补充道:“父亲大人此言差矣!这些个铺子每个月至少有三五百两的盈余,若是好的月份还会更多。请问父亲。一年下来五个铺子会有多少盈余呢?”
“这这……。”穆守正不是不会算数,这一算便能得出一年有多少盈余。他看向胡氏问:“真是如此?”
胡氏低头扭捏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这……,府上都有记录的啊。”
穆守正重重地甩了袖子。原来这些年他都蒙在鼓里。
穆锦柔又拿出昨晚刚刚作好的胡氏这些年自己贪的银子账目,递给穆守正,“请父亲过目,此乃夫人在将银子送入公中之时私自扣下的。”
穆守正急急夺了过去,里面的账目清晰,看了总数目,脸色再变。里面的银子竟然堪比公中的银子,可见胡氏这些年一直在撒谎瞒着他。
他将账目扔到胡氏脚前,冷冷道:“哼,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吗?”
胡氏无法解释。
孙氏冷眼旁观。她倒想知道胡氏今天拿不拿得出这些银子来。
董老夫人急了,喝道:“怎么样?十二万两是不是少了?给吧。”
穆守正却是知道府内的情况,现在账目上恐怕还没有一万两吧。便道:“这……,话虽如此,但叶氏的铺子也是我们安定伯府的一部分……。”
“闭嘴,别跟老身说那些有的没的,今日不给,老身就砸了你们府上。”董老夫人打断他的话道。
“董老夫人,您这是不讲理。青玉可是我的嫡妻,她的嫁妆怎能由董家的人来讨回呢?”穆守正终于说了句像话的反驳话。
董老夫人冷笑。“老身就是不讲理,你又耐我何?”
“你……。”穆守正还真不能将她怎样。
胡氏急道:“老爷您可不能答应啊,府上可没这么些银子。”
孙氏问道:“董老夫人,你砸了我们府上也无用啊。真没银子!”
“砰!”董老夫人拍着桌子厉声道:“那就拿相当的物什抵吧?”
一听可以抵。几人都将目光齐齐地聚到了董老夫人的身上,打是打不过了,比权势更比不过,只能用相当的来换了。
穆锦柔嘴角微微笑着,待有条件了还是嚣张一点得好,不必担心别人会说什么。所以她觉得有时间还得将那吴不要脸狠狠打一顿为好。
董老夫人的嘴角也在笑着。嘲讽地看着那一众人,轻声道:“就拿柔丫头跟博文的婚事权来换吧。”
胡氏一愣,穆锦裳则是皱眉不已,心道:“想必这才是她们的目的吧。”
她很想说不,可一想那些银子便说不出话来。
孙氏也在皱眉,不过相对于付银子,还是拿这个来换得好。
穆守正却是摇着头道:“不成不成,他们虽是庶子女却总是我们穆家子女,婚姻之事怎能由外人作主?”
董老夫人冷笑,“那么说你们要付银子了,十五万两,一个子也不能少,出银子吧。”
胡氏立即尖叫:“不是十二万两吗?”
“涨了。”董老夫人哼道。
穆守正也道:“这可不成,府内没那么多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