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彦正沉醉在软玉温香中不能自己,怎料嘴角不知何时沾染泪水,竟是又苦又涩。抬起眼,见那美少年紧闭双目,泪水竟如开闸洪水般顺着眼角流淌。那强忍着恐惧,却是伤心绝望的模样,竟让他有些许心软。
从小父亲就教导他,对于喜欢的东西定要不择手段占为己有,他素行亦是如此。眼前这少年虽然武功平常,性子却是倔强的紧,与平日里逢迎他的人大相迳庭。余人彦到底年轻,对这宁折不弯的小子竟起了征服之心,只想着定要让他臣服在自己身下,也好扬眉吐气。如今见他被逼落泪,却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想要擦去他脸上泪痕,但对上那寒星般的眼眸又不免悻悻,不禁长叹道,“你……你到底想要怎样!”
林平之被他欺辱本就委屈,前世自宫后虽然性格体貌肖似女子,但别人忌他有神功在身,纵有心,也无人敢上前轻薄。本想重活一世要改变前生宿命,不想误杀余人彦后给青城派灭门的口实,谁曾想这淫棍竟然对他做这般肮脏下做之事。难道自己决定一生坎坷命运多舛?
正想着,听到耳边余人彦一声长叹,竟还有些委屈的意味在里头,林平之不由得又气又怒。苦于穴道被制,只能睁大双眼,恨恨的瞪着始作俑者。
余人彦见他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隐隐泛着泪水,只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身边有过不少美人,却没有一个人像眼前这人般让他费尽心思却摸不着头脑。其实他原只是贪图他美貌,只想得手之后肆意亵玩。可如今明明机会在眼前,但见他落泪,竟狠不下心肠来。半晌,才听他恨声说,“小美人当真别扭,老子不过跟你玩玩,便又哭又闹的,真不像个爷们儿!”
林平之只觉得一口怒气憋在心里,差点生生把自己怄死。心想这人脑袋里装的都是稻草吧,哪个男子会乐意雌伏于人下?自己是不是被关在地牢里太久了,才会跟这个猪脑袋生气!
余人彦等了半天不见他回嘴,正觉得无甚趣味,见他一张俊脸气的通红,竟有说不出的动人,这才想起当初是自己点了他哑穴,才不情不愿的解开,低声道,“老子可不是心疼你,只是这闺房之事若你像根木头一般,便真没情趣可言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林平之回道,“我现在全身僵瘫,动弹不得,就是根木头!”说完后就后悔,这话语间真是别扭,到显得自己在耍小性子。不由又恼又恨,大声指责,“你欺我无反击之力,算什么英雄!”
余人彦听他话里话外,竟是跟自己撒娇的口气,再瞧他面颊羞红,端得是色如春花,心中一软,柔声道,“温柔乡,英雄冢。娘子就算是根木头,为夫也定会让你化为春水。”说完,俯□去,细细亲吻起颈间那颗小小的黑痣。
林平之只觉得颈前湿濡潮热,那人的唇舌如灵蛇般游走在颈间,恶心得他寒毛直立。正想张口叫骂,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冲向余人彦。余人彦似是有些预料,捞起地上衣裳,长臂一挥,竟将剑荡开。
余人彦抬头一看,来人一身夜行装,看不出长相,但见他身长玉立,自有一分落拓之气。可林平之却瞧的清清楚楚,那人正是令狐冲!他心中大喜,知道今番定可脱困,目光已带了暖意。
只见令狐冲长剑晃动,剑尖向余人彦右侧攻刺。余人彦连忙斜身急避。令狐冲刷刷刷连环三剑,攻得他险象环生。余人彦捡起地上长剑,挥剑直斩,当的一声响,双剑相交。
林平之在一边看的清楚,令狐冲似是受了伤,身形有些摇摇欲坠。而他许是故意隐瞒身份,使出的华山派剑法形神皆无。林平之不由暗自着急,若在缠斗下去,令狐冲胜算不大。况且青城派就在这附近,可能随时找来,那时再想逃走,只怕难如登天。思及此处,心中已有计较。只听他大声说道,“他下防空虚,刷他下三路!”
余人彦连忙举剑相迎,不曾想黑衣人根本不攻下盘反击中路,只得急向后退,嗤的一声,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中衣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受伤虽然不重,却已惊怒交集,锐气大失。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小狐狸声东击西之计,心想,自己对他百般退让却还是被他嫌弃,忍不住破口大骂:“小贱人合着外人谋杀亲夫,要脸不要!”
林平之胸中真气激荡,五脏六腑竟似移位一般,一口血涌进嗓子里,又被他生生咽下。
这边余人彦立即还剑相刺,但黑衣人一剑既占先机,后招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余人彦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他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余人彦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黑衣人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猛听得余人彦长声惨呼,高跃而起,随即便摔倒,胸口一道血箭如涌泉般向上喷出,适才激战,他运起了青城派内力,胸口中剑后内力未消,将鲜血逼得从伤口中急喷而出,既诡异,又可怖。
余人彦眼见黑衣人长剑架在自己颈侧,只知道如今讨饶已是无用,只不知今日自己身死异乡之后,这美少年会不会为自己难过?转念又一想,就是他使了计令自己落败,自己能死在黑衣人剑下只怕正合了他心意。只恨方才心软,没来得及成其好事,不然牡丹花下死,纵使做鬼也fēng_liú。罢了罢了,反正今日是逃不过了,绝不能在这小子面前露怯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