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挑眉:“他不愿意?”
先前楚归跟祁凤说了柳照眉的事儿,如今见楚归没头没脑地问出这句,祁凤便也明白,当下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便叫道:“柳大哥不走?我正好儿也不走。”
“胡闹。”楚归跟继鸾双双出口。
继鸾便道:“我不知该怎么说,柳老板似乎很固执,我想实在不行就强行送他走。”
“怕要来不及了,”楚归皱眉,“方才大哥跟林市长都来了电话,最后这趟船要提前走了,八点半开船,一会儿林瑶便来这儿跟祁凤汇合。”
“什么?”继鸾惊呆。
继鸾虽然打定主意送祁凤走,也劝服了他,但是是“今儿或者明天”好歹还有些缓和的余地,没想到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两三个钟头。
楚归道:“听闻将来几天天气不好,或许会有暴风雨,要赶过这场去……谁知道,或许是为了避免开战吧。”
楚归身边那斯文的西装男子便道:“局势很紧张,越拖延就越不能保证出海的安全。”
楚归介绍说:“这是我姑姑派来的管事,叫汤亩杨,就是他陪着祁凤一块儿去,他是个牢靠细致的人,有他在,万无一失。”
那“汤亩杨”微微一笑,便摘了帽子向继鸾致意:“少夫人好。”显得斯文而和蔼,楚归早跟他说过继鸾,是以在他眼里继鸾便已经是楚归的妻子了。
继鸾怔了怔,因为祁凤之事竟没在意汤姆杨的称呼,只是心头乱跳,怔怔地看着祁凤,心里像是有把刀子在慢慢割一样:“那……那……”
楚归说道:“我再叫个人去催催他吧。”
继鸾知道他说的是柳照眉,可是柳照眉那脾气,怎么能被说动?继鸾知道自己该再去一趟,但是面前是祁凤,想到他很快就走了,那双脚就好像被粘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
祁凤惶惶然地,不停地说:“姐,我不走了,不走了行不?”
继鸾只是看着他,无法做声,那边楚归唤了老九来,让人去探望柳照眉,回头看祁凤趁机求情,便道:“不要再烦你姐姐了,她心里难受你看不出来?”
祁凤一惊,果真就住了声,楚归道:“她也不舍得你,但是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息点!不要拖拖拉拉婆婆妈妈地。”
祁凤的泪刷地就涌出来:“你、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送你走你能说走就走?”
楚归一怔,没想到祁凤说话倒是犀利,楚归便说:“我要是人家的弟弟,自然就会乖乖听长姐的话。”
祁凤吸着鼻子,心里又是痛苦,又是嫉恨楚归:“你也就说说风凉话而已,你巴不得送我走,好自己霸占我姐,可惜你不成的,柳大哥又不走。”
楚归怔了怔,继鸾却喝道:“够了,不要胡说。”
祁凤索性扑到她怀中:“姐,非要这样儿?这样生生地离开你,还不如死了痛快!”
“给我闭嘴!”继鸾恨不得打他,可惜又舍不得,也下不了手:“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先打你一顿……三爷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你也该学着改改这脾气,将来我不在身边,你让我怎么放心?”
祁凤道:“那就别送我走!你一直看着我不就行了?”
继鸾眼中的泪强忍着,却还是掉下来:“祁凤……”继鸾咽了口气,“你乖,姐其实也想就这么看着你一辈子,但……人都是要长大的,你也该是大人了,你答应姐姐,以后会好好地,成不?”
祁凤抬头看她,无论如何说不出那个字来。
楚归看看姐弟两人,心里叹了声,忽然就想到楚去非,楚去非要他走,他不肯走,倒是跟祁凤和继鸾是一样的,幸而祁凤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倒可以拿出来打他的嘴。
楚归随手拿了杯茶,凉凉地喝了口,才放下杯子,就见外头有人略见狼狈地进来,正是林市长带着几个随从,护着林瑶来到。
继鸾轻轻一拍祁凤的肩,祁凤见林瑶到了,便忍了泪倔强地转过头去。
林瑶见状,便敛眉上前,走到继鸾身旁,诚心诚意地行了个礼:“姐姐,谢谢您。”
林瑶自从听了楚归对林市长说祁凤会跟她一块儿走,便乐得什么似的,可是却也知道若不是继鸾从中点拨做主,祁凤怕是绝不会答应的,她心里只有祁凤,早把自己当成他的人,又知道在祁凤心里继鸾最大,她便跟祁凤一般也一心一意地敬重继鸾。
继鸾见她这样,便道:“祁凤有时任性,林小姐多担待。”
林瑶忙道:“姐姐放心,祁凤是极好的人,我半点也不敢挑的。”
祁凤却在旁边一声不吭,双眼红的如兔子,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了。
林市长冲上来寒暄了几句,便主张要先送他们到码头去,省得人多杂乱,楚归也是这个意思,现如今非常时刻,变数极多,自然是凡事都要往早里赶。
继鸾竭力镇定,却仍有些慌张,忽地想到祁凤的行李没有整理,便冲上楼去替他收拾,进了房门,看着面前这张床,忍不住就泪如雨下。
楼下祁凤见继鸾离开,便甩脱了林瑶的手也冲上去,林市长要说话,却被林瑶制止。
楚归叹了口气,就摇头。
祁凤上楼,未免又跟继鸾抱头痛哭一场。
继鸾只觉得五内俱碎,脑中无数个念头,想要让祁凤留下来算了,却最终都又被压下来。
末了终于替祁凤收拾了一个箱子,无非只是点儿衣裳之类,又把自己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