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晔没再说话,眼里却满是讥讽,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静贵嫔这些日子都做什么?”
李禄应道“白日里时常与四妃走动,听闻是想要说服四妃减免后宫的份例,好为边关战场上出一份力。(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
“呵。”景晔嗤笑出声,脸色冷色更重:“她倒是一如既往的自视甚高,野心倒是不小。连朝堂政事都想插手。你去暗中向四妃透露,让她们暂且应下,朕倒是想看看,静贵嫔能做到什么程度,连皇后……”
说到皇后两个字,他却突然沉默下来,明明是年节,偌大的皇宫却这般安静。远远近近的只有夜晚冰冷的微风呼啸而过,冷风灌进他身上的披风,他觉得周身都寒凉了起来。
他默不作声地抬脚漫无目的地走着,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便是长华宫的大门,他驻了足远远地看着,似乎可以听见从门内传过来得隐约的笑声。
好一会儿景晔才转身道:“回去。”
初三过后,景晔重新忙碌了起来,谢碧疏也得了允许出宫回宰相府小住。
她早就已经让四锦把需要带回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等皇帝的口谕刚刚传过来,立刻欢呼一声带人出了宫。
谢易江早就在府中等着她,父女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便让谢碧疏先回房收拾一番,谢碧疏回了自己的闺房。好一会儿却陷入沉默中。
锦缎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谢碧疏歪了歪头,大大的杏眼眨巴了一下,嘟着嘴皱眉道:“爹爹坏,我不再的时候让旁人动了我的东西,这个摆件以前不是放在这里的。”
“这个……”锦缎刚想说这是你自己摆放的,可是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险险地咽了回去。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谢碧疏,努力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道:“只怕是相爷平日思念姑娘时取来把玩的,姑娘这么说,相爷听了必然会伤心的。”
谢碧疏脸色一肃,认真地点头道:“锦缎你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
锦缎趁着她小憩的时候将此事报给了谢易江,谢易江微微叹息着:“看来是真的忘记了,忘了也好,忘了最好。”
谢碧疏在宰相府一连住了好些日子,每日轻松又快活,什么烦恼都没有,还时时有爹爹陪着,乐不思蜀之下她根本就没了回宫的念头。
而皇帝陛下显然也无暇想起要将她接回宫里去,因为大桓与大曦交战以来,大桓节节败退,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大桓接连有五城失守,辉州之内的业州也已经被占了大半,大曦精兵直指京城。
边城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京城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蜂拥而来,流民的增多也让京城的治安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更糟糕的是,与大曦交战数次,没有一次胜利,这样的情况也让整个大桓都笼罩在恐慌之中。
皇帝寝室难安之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考虑谢易江之前的提议,百姓无辜,而他这个皇帝无能,败国请求和谈就等于投降,他这个皇帝受到的屈辱不小,可是他到底是不能眼睁睁地置那么多百姓于不顾。
他不顾朝中反对的声音,执意派人前去请求和谈,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大曦答应的很爽快,几乎是立刻就停止了进攻,等着大桓这边派遣使臣。
大桓所有人都觉得这绝对是个阴谋,一定是为了再次斩杀使臣达到羞辱大桓的目的,皇帝也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有诈也容不得他反悔了。
朝中几派势力再次针锋相对的起来,这次不是抢着占据使臣的位置,而是全力推脱,身为败国,谁都知道这次出使肯定不会有什么功劳可以捞。
最后的人选还是皇帝将一个五品的官员硬生生地提到了三品之后才委以重任。
等人派了出去,几乎整个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松了一口气,只是其中除了谢易江。
谢易江早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轻易不会再向朝堂那边伸手,可是朝堂上的事他却全都一清二楚,听闻使臣已经出发之后,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褚墨,这样的情形你是否有几分熟悉?”
褚墨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没个结果,于是拱手道:“还请大人明示。”
谢易江的目光有些飘渺,似乎陷入了深远的回忆中,半晌才轻声道:“十几年前,先帝初初登基,国力不稳,那是大曦虽有内战,却还是抽了兵力想要咬上大桓一口,先帝兵力不及,请求和谈,后来……”
“大人!”褚墨低低地惊呼:“你是说……可是如今天下皆知,曦帝后宫凋敝,且独**兰后一人,应该不会那么做。”
谢易江微微一叹:“我知道,我只是担心罢了,毕竟到现在还不知道大曦突然出兵的原因,何况若是大曦还像当年那般,那事情很有可能落在宝儿的身上,毕竟当年那个人被选中,也是因为她的父亲乃是当世远近闻名一呼百应的大儒。”
说起当年的事,谢易江有些走神,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言,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与他不同。”
褚墨也跟着沉默了下去,许久之后,才轻声道:“大人宽心,姑娘还等着你一起用午膳呢。”
谢易江回过神来,闻言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她今日又捣了什么新奇的吃食。”
两人到了膳厅,却发现谢碧疏坐在窗边,拖着圆的小脸在发呆,目光中满是木然和空洞,谢易江心中一紧,几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