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时节天气还有些微寒,宽阔的官道两旁还有未化的冰雪,几匹快马在官道上奔跑,中间围绕着一架普通的马车r>谢碧疏从摇晃中醒过来,恍惚了许久才察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强撑着无力的身体打量了一下四周,着财富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
这是被挟持的节奏么?
谢菇凉强忍着心里的慌乱,挣扎着坐起来想要掀开帘子。只是还没等她动手。帘子已经从外面被掀开,一个陌生的姑娘进来给她行了一礼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奴婢绮罗,姑娘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奴婢?”
这……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点?
谢菇凉愣了一会儿,看这客气的态度似乎不像是绑架啊,何况身为男神爹爹脑残粉的她十分肯定,没有人能将她从宰相府里给弄出来的。
而之前她明明还在央求着男神老爹要前往大曦,为毛一觉睡醒就换了地方。所以她是又一次穿越了吗?每次都是在睡梦中穿越简直不科学。
谢菇凉定了定神,开始盘问相关信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谢菇凉一边问一边给自己点赞,她是如此机智,要是问去哪说不定就暴露了她不是原主。
可是事实永远都那么出乎意料,绮罗闻言道:“回姑娘话,咱们才刚出京不久,要到润州还需要些日子,姑娘如今也不宜露面,委屈姑娘了。”
似乎是看见谢碧疏茫然而紧张的神情,绮罗安抚道:“姑娘别怕,相爷已经都安排好了,许久之前就已经在润州为姑娘置办了产业,也事先都传信过去将一切安排妥当,姑娘什么都不必担心。”
谢菇凉此时终于从迷迷糊糊中清醒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特意保养的双手,嗯,确实很眼熟,看来她暂时还没有换皮囊,才刚松了口气,突然又紧张了起来。急忙问道:“那京里……怎么办的?”
绮罗也没直接说,只是暗示道:“废后的送亲仪仗也已经出京往大曦去了,姑娘如今不过是去京城游玩的江南谢家的姑娘罢了。”
谢碧疏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有些想明白,最终慢慢地叹了口气,侧头看了看绮罗,还是有点戒备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往日是在哪里当差的?”
绮罗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抿嘴一笑,道:“奴婢是皇上的人,因为满京城都害怕相爷会临时反悔,都盯着宰相府,所以相爷这个时候送姑娘出来实在不如皇上方便,这是皇上给姑娘的信。”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递过一封书信。
谢碧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抽出里面的信之后,第一眼就看向落款的地方,果然是皇帝的私印,这才大略地扫了一下内容,无非就是表示歉意和安慰的话。
谢菇凉的心情有些憋闷:“就没有爹爹给我的话?”
绮罗眸光微动,低头恭顺道:“实在是走的急,相爷那边只怕没来得及,姑娘也不必伤怀,相爷不过一两年必然会隐退,届时自然会去江南寻了姑娘。”
谢菇凉想想觉得也对,于是点点头表示明白,最后又问道:“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绮罗立刻告罪道:“相爷送姑娘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姑娘喂了这些药,还交代了一路上都不能断了,大概是怕姑娘执意要回京吧。”
谢碧疏鼻子一酸,忍不住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哽咽道:“既然是爹爹的一番苦心,我又怎么能辜负,你给我停了吧,平日我也方便一些,我不会擅自回京的。”
绮罗轻叹道:“姑娘见谅,恕奴婢不能答应。”
不管谢碧疏使用恳求、耍赖、威胁、命令还是什么办法,反正人家绮罗都油盐不进,任由一直都四肢无力的谢菇凉每天都嘟着嘴用目光对她进行厮杀,绮罗都是笑眯眯的岿然不动的样子。
谢菇凉其实是有苦说不出啊,她到了古代之后但凡需要坐马车,都是晃晃悠悠的,所以就算马车颠簸一点感觉也不是很严重。
可是这次不同啊,这日夜兼程的赶路都快要把她颠死了好么,幸亏安排这马车的人有先见之明,整个马车里都铺着厚厚的厚厚的厚厚的毯子,缓和了大部分的力道,不然就她这小身板,估计才走到半路就要散架了。
不过纵然是这样还是有点吃不消,尤其她现在本来就四肢无力,再这么每天颠上六七个时辰……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爹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说服皇帝,送她去江南,她还是忍一忍,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不过颠着颠着,她竟然也……习惯了。
整天窝在马车里看书,谢菇凉偶尔也会从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色,可是随着一天天过去,迟钝如谢菇凉也开始发现不正常了。
不对劲啊,按理说从京城去江南,那应该天气越来越暖和才对啊,可是走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路边还有雪没有化呢?而且四周光秃秃的完全没有江南早春万物复苏的样子好不好?
谢姑娘疑惑之下将绮罗喊了进了,问道:“我们这是到哪了?怎么还不到润州呢,这都多少天了?而且去润州走水路不是更快么?”
绮罗一愣,反应过来迅速道:“菇凉也知道咱们暂时都不能多露面免得被人察觉,咱们走的是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姑娘就多忍忍吧,也快到了。”
谢碧疏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一副坦荡的样子,终于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每天白天加紧赶路,晚上也都是宿在野外,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二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