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带陶安去见范立云。
范立云这整天死咬着原则不放,要是没有陶安,肯定不愿意见他。其实容裴对范立云早就没有别的念想,只是范立云对他来说是个亦师亦友的存,也是他第一个意上的“外”,能见上一面心里总是开心的。
范立云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连难得的休息日也挪出来拜访前段时间给自己帮过忙的朋友们。
直到夕阳半落,范立云才踩着余晖回家。说是家,其实只是暂住的地方而已。他和长辈不亲,和小辈距离也远,同辈更是各自打拼,家的滋味于他而言其实很陌生。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许多年前的那一个个黄昏,还是个半大少年的容裴殷勤地拉着他去采购,然后用各种食材填满了他空荡荡的冰箱。
也带活了他从不开火的厨房。
容裴要打动一个的时候,任谁都无法拒绝。
范立云停顿下来,树下拿出一根烟缓缓地抽完。
乍一看的话,容裴比容乐棠更像那个。
可是真正相处下来就会发现容裴根本不是和谁相像——因为无论一颗心曾经留着谁的影子,他进驻过以后都会只留下他一个。
他太亮眼了。
高荣成看奇准,他为儿子选上的容裴,能不好吗?
容裴不那么出色就算了,可容裴偏偏早早就崭露头角,还把高竞霆哄得离不开他,高家会允许别伸手截胡?
所以说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范立云摁熄了手里的烟,转身回家。
这时容裴和陶安正站他家门口,周续玉还是沉默地站轮椅后边。
陶小少爷很少等,心里很不耐烦,但看着容裴沉静的侧脸又不敢吱声。
本来他找上容裴是因为他背后站着高竞霆,针对范立云只是试探一下这个“哥哥”,以后见着高竞霆还能表个忠心!可是见面以后容裴的冷淡让他慌了,明明容裴对身边的那么好,怎么对他这个亲弟弟就不冷不热?
要是容裴不认他,高竞霆那边就彻底没戏了呀!
陶小少爷决定夹起尾巴当个乖弟弟,该等就等,该道歉就道歉。
表现得好一点儿,这个“哥哥”就会软化吧?
陶安翘首以盼、只差没找去范立云揪回来的时候,范立云终于出现他的视线之内。
陶安见过范立云两次,最近又常常欣赏他向公众解释时的苦况,对这个也算熟悉了。
只是不知怎地,这样的夕阳之中、容裴身边看着范立云走来,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好像没那么**了。
范立云也看见了容裴几。
他的脚步微微一停顿,然后又继续走向他们。
陶安一旁,容裴找了个比较妥当的称呼来打招呼:“范师兄。”以前他就打着师弟名义追着范立云跑。
范立云把他们请进屋里,语气一如既往地冷硬:“过来这边有什么事?”
容裴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性:“难得碰上休息日,过来和郑应武他们聚一聚。”他看向轮椅上的陶安,“这是陶安,前段时间的事他一直背后推波助澜,让他来给道个歉。”
范立云皱起眉:“认识他?”
容裴母亲再嫁时很低调,范立云不是圈里,自然没有立刻想到陶安和容裴的关系。
容裴解释:“他是同母异父的弟弟,以前胡闹惯了,做事很没分寸。陶安,道歉。”
陶安乖乖地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针对了!”他瞄了容裴一眼,见容裴似乎不甚满意,只好继续给自己辩解,“可是事情也不全是做下的,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明明老师做事一直和风细雨,一上来就换了种风格,对不满的太多了!只是弄出一点叙星,管辖的地方就噼里啪啦地烧起来,可不能全怪……还有,的朋友里面也有不太可靠的——”
范立云揉揉太阳穴,说道:“好了,知道了。”他看向容裴,“让‘弟弟’先回去,有话跟说。”
容裴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陶安小心提醒:“哥回去的时候要叫上……”
容裴说:“交换联络号。”
陶安屁颠屁颠地把自己的联络号给了容裴,满意地示意周续玉推自己离开。
陶安一走,容裴就随意多了。他显然没把自己当外,自发地走进厨房下了两碗的面端出来。
范立云问:“等了很久?”
容裴说:“也不是很久,就是饿了。”
范立云说:“可以直接联系。”
容裴吞了口面条,缓缓说道:“怕不接受的通话请求。”
范立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蜇了一下,不是很疼,但火辣辣的感觉心底不停地蔓延。
偶尔碰面时容裴表现得一如既往,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嫌隙似的。
但如果不是公事需要的话,容裴早就很少通过联络器找他。
因为他们那次摊牌之前,他曾经无数次拒绝了他的通话请求。
范立云觉得口中的面有点难以下咽。
容裴突然抬起头说:“和高竞霆一起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叙述一件无关要紧的事一样。
范立云面上也很平静:“早该如此。”
容裴瞅着他老半天,才接话:“其实陶安说得没错,的脾气确实太硬了,这次吃亏就吃这上面。如果大郝以后给安排了公众活动,能不能抽空出席一下?”
范立云最反感作秀,闻言眉头马上就皱紧了。
容裴说:“这不是作秀,只是做好正事之余拉进一下和公众的距离,而且大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