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岚霍然抬头,冷冷眼神对上袁昊深沉不辨情绪的眼眸,本来不解的问题豁然开朗,袁昊这是要在她身边安排人呢。偏还要说的这么坦荡,明白地告知她,他要将乾正宫的人送进玉安宫,更当着郑苒馨的面,让她推拒不得。
这才对了嘛,袁昊这样的表现,才最符合她一贯对袁昊的印象。袁昊亲眼瞧着萧静岚眸子中仅存的一点温软,消失殆尽,心头传来一阵阵如针刺般的疼痛,刚开始并不如何痛,却绵绵密密地将他整颗心刺成千疮百孔。
“臣妾谢过皇上厚爱。”萧静岚冷如寒冰的声音谢恩。
礼部翻译利索地翻给北蛮使者听,北蛮使者高声回了几句,礼部翻译忙跟着道:“镇北侯府看不上北蛮准备的骏马,说道这批骏马羞辱了大齐的朝廷,便扣押了下去。可是,这批骏马是我们可汗亲自从各部中挑选出了上好的骏马,不知道需要什么样子的神骏,才能入得了镇北侯的眼睛啊。”
这些俗事那颜自不会出手打理,北蛮使者在碰了一鼻子灰之后,迎进了这支载满宝石、毛皮的队伍。
虽然这个要求十分难办,但那颜身边跟来的几个忠诚的护卫,还是想了办法让他在袁昊提前回宫,独留康福长公主潜心跪拜之后混进了太庙。
那颜是通灵之人,又是异族,虽然他保证了活人无法发现他,但是在这供奉大齐历代帝后的太庙里,那颜感受的一阵阵的威压,让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抵御这些愤怒的情绪。等他终于找到康福长公主所在的地方时,整个人也几近虚脱,眼前发黑,完全看不到前方的景物。只能,勉力在康福长公主身上寻找那丝北蛮人的希望绿丝,可是不知是否他灵力匮乏的缘故,那颜只能在康福长公主身上感受到极其微弱,且时断时续的近乎透明的绿丝,他狠狠地咬了舌尖,一滴血沿着唇角落在地上,浑浑噩噩的脑袋恢复了一线灵光,准备将康福长公主的整个命格掐算一番。
“这……小人临行之前,王叔说道咱们北蛮的骑兵之所以远胜大齐,咱们的神勇的骏马是一大原因。小人向他秉称,这是可汗的命令,王叔沉默之后,挥退了小人。小人以为王叔放过了此事,哪知王叔直接命人将这百匹骏马给阉割了,小人大惊之下,找王叔理论,王叔冷笑着告诉小人他这是防着大齐利用这百匹骏马繁衍出新的马匹。小人无法,只得带着那被阉割过的骏马上路了。”这领队也满腹委屈,他口中的王叔是都穆最小的叔叔,行事一向不羁,偏他又不掺和王庭争斗,都穆看在他是长辈的情况下,也要礼让三分。
他们尚未开口,队列最前面的郑文远先颤巍巍地发言道:“皇上,这北蛮使者之语不足全信,事情到底如何,还要看镇北侯萧潜如何说,老臣想着,镇北侯若是真因了某种原因,扣了北蛮的马匹,定会向皇上您上折子禀明事情缘由的。”
“可汗命人准备的百匹骏马在哪里?”北蛮使者诧异地问押送聘财的领队。
“巫师大人,大齐人对他们太庙的太重就像咱们北蛮人对长生天的敬重,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属下恐怕保护不了巫师大人。您可是咱们北蛮的希望,属下不能看着您陷在危险里,至于那大齐公主的命格,等她的和亲卫队上路之后,巫师大人您可以天天掐算她的命格。”自小就护卫那颜的护卫,轻松地驳斥道,将那颜的命令全数抛在了耳后。
更重要的是郑文远只是站在朝中担了个名声,莫谦可是实实在在地主事动手之人。
康福长公主收起了脸上的不屑,满含恭敬地走进了太庙的中殿,殿上的祭台上列着自太祖到先帝的诸位帝王的牌位,康福长公主跟着袁昊的顺序,一个个祭拜,而在祭拜过程中,她发现列在众帝王牌位旁边的历代皇后的牌位,竟然只有原配嫡后的牌位。哪怕这位皇后不得皇上的待见,但只要她不被废,都牢牢地占有一席之地。
都穆既已诚心和大齐联姻,他命人准备的东西全是顶级上好的,北蛮使者在开箱查验的时候,眼睛几乎被这些珠宝晃花了。等到对着册子全部验查了一遍,北蛮使者却左右寻不到名单里的百匹骏马。
袁昊抬手让郑文远回到了队列,沉目看着北蛮使者:“镇北侯为何扣了你们的马匹?”
莫谦言毕,朝上的靶子立马换成了他,只因丈量土地,从新勘定田亩税一事,他就得罪了朝中绝大多数的朝臣,原先袁昊抛出了郑文远为他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可自从郑文远送了郑贵妃入宫,他行事又老练圆滑,又重新笼络了一批人,为他效劳。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恰在此时,背着他进来的护卫被保护康福长公主的暗卫发现,暗道劈手一刀,直取北蛮护卫的后心,那护卫在刀锋即将到达时,折了一下腰,刀砍在了他的肩膀处。这人忍住剧痛,将那颜护在身旁,飞速地离开了太庙,外面等待接应的护卫,不理会那颜愤怒的咆哮声,速度如风般低将他带回了驿馆。
北蛮使者气的发抖,这是可汗向大齐长公主送下的聘财,王叔将这马匹都阉割了,这是什么兆头。
“小人一行经过镇北侯管辖的北疆时,被他们发现了这批马匹是阉割过的,镇北侯萧潜扣下了这些马匹,还严词教训小人对大齐不敬。小人百口莫辩,只能由着镇北侯府扣下了这些马匹。”领队觉得他这一路实在不易,先是被王叔刁难,后又被镇北侯府威胁,他能带着这些聘财一路安然到了京城都是奇迹。
“莫大人如此急于洗脱镇北侯的责任,可是心有戚戚焉,本官听说,莫大人与镇北侯府往来一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