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返,酋德心中总有说不清的滋味,如果烈布提出让他久居宫中陪伴左右,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烈布的依恋却日渐深厚,他沒有那么问,获许是怕被酋德拒绝,但是,酋德心理知道,烈布是不希望自己离开的,可是他还要重回宫中做烈布的,,难道不是吗?历朝历代,男宠之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谁会真正看得起一个狐媚的男宠呢?那不过是王者的另类玩偶,百姓饭后消遣的谈资,暗地里遭人鄙夷耻笑的玩意罢了。
烈布温情,时刻陪伴左右,夜夜缱绻,爱意更深,入夜,烈布跟酋德仰卧榻上,闲适聊天,烈布握住酋德的手:“那一日如不是你挺身而出,慷慨陈词,震慑那些军士,获许今日就是另一番光景。”
酋德腼腆起來:“那是他们心中畏惧大王的天威,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烈布嗤的一笑,拧了下酋德脸颊:“怎么你不叫我烈布了,我还有些不习惯了呢?”
酋德被逗笑了:“你也别说,那一日如果不是你早下决断,杀了成霖,如果天色大亮,阿塞的计谋被识破,他们是否臣服也很难料定。”
烈布一笑:“这就是上天护佑,天意难违。”
虽然酋德温柔恬静,烈布却看得出,他的眉间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哀愁,许久以來,他反复斟酌,却不知如何开口,酋德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可是让酋德离开兰陵,他万万也是做不到的。
烈布现在方知,当你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帝王与平民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样会纠结,一样会惶恐,烈布沉思半响,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有心事,酋德,你总是牵绊太多,想法太多,我了解你的平生所愿,你喜欢自有在在,厌烦深宫的繁文缛节,勾心斗角,更不愿意做一个令人不齿的男宠,可是,我们历经生生死死,好容易峰回路转,难道还要再分开吗?你难道真的忍心弃我而去吗?”
酋德迷蒙的看着烈布。
烈布抱紧酋德:“不要离开我,酋德,你放心,你是我的知己,我的心爱,不是什么男宠,你要记住。”
酋德眼中一热,把头靠进烈布怀中:“我明白,大王,我不在乎富贵与荣华,我只愿能时刻伴你左右,今生不在分别。”
真的吗?烈布捧起酋德已经湿润的脸庞,酋德眼中盈光闪动,他点了点头。
可是,酋德忧心忡忡:“哈尼斯上次被托雷重伤,至今生死未卜,我答应过他的父亲,要照顾于她,我对不起哈尼斯,。”酋德悲伤不已。
烈布轻轻揽着酋德肩膀,柔声安慰:“她是一个明智的女子,托雷帮助她找到族人,也算了却了达布的夙愿,你不要自责,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酋德,我答应你,会善待哈尼斯的族人,他们可以独立一方,繁衍声息,延续亚罕国的命脉,重建亚罕国的兴盛,我想,即使达布在天有知,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酋德含泪闭上双目,紧紧依偎在烈布宽大温情的怀抱中。
陈设华美的寝宫廊柱高耸,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帷幔飘浮,微风轻送,烈布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袍,斜倚在躺椅上微闭着双眼,指间随着悦耳的节拍,轻轻点着拍子。
酋德席地而坐,一身白衣盘坐软垫上,脸上一片祥和的宁静,双手举着竹笛,忘情吹奏着。
“有多久我沒有听到你的笛声了,想想当初,宛若前世,酋德,你可愿意为我吹奏一曲。”烈布温存的耳畔低语。
酋德微笑,他理解了烈布的所感,是啊!他有多久沒有吹奏过他的长笛,那种恬淡清幽的感觉似乎那么遥远。
酋德忘情吹奏着,完全陶醉在笛声的悠扬中,只有在笛声中,他才能完全的释放自己,他的忧思他的思念他的哀愁,他所有的一切,都毫无遮拦的融进了他的笛声中。
“我的心都在笛声中,只要大王冥神细听,你就会懂得我。”
烈布望着酋德,心头微微颤动。
音乐对于他一直以來都是消遣作乐的工具,他不止一次的听过酋德的笛声,他在纵情在酣饮,他骄傲的俯视着这个俊秀的男孩,傲慢的欣赏着他的与众不同,他的恬静,淡泊,甚至冷漠,即使他被成为再世的笛仙,晓谕天下,可是在他眼中,高居者是自己,什么神仙,什么圣者,他们都是附属与他烈布的藤蔓,只有他才是顶天立地的大树,即使是酋德,也不过是为他歌功颂德,举杯助兴中的佼佼者。
他,真的懂得过他吗。
烈布沉侵在如泣如诉的笛声中,心口像是被针刺中,竟一阵绞痛。
他凝望着阶梯下俊美的男子,心中一阵热浪翻滚,眼中竟不自觉的潮湿了。
不知多久,酋德收住了笛声,他抬起头,烈布那边却沒有传來任何声息,酋德心中纳闷,烈布今天倒是矜持起來了,竟沒有给他击掌叫好。
酋德徐徐走近,看着痴愣愣的烈布,噗的一笑:“怎么了,我的大王,不是我的笛声让您困倦的快睡着了吧。”
烈布迟缓回神:“我可是一介只懂得攻城略地的莽夫。”
酋德轻轻坐到烈布身旁,抚了下烈布额前散乱的发丝,柔声道:“莽夫只是匹夫之勇,如何懂得安邦治国,大王是雄霸天下的兰陵王,怎么了,干嘛这么问。”
烈布悠悠回神,眼底盈满哀愁:“今天我方知自己不过是个粗鄙的大王,就像托雷所言,那里真正懂得过韵律,懂得过你。”
酋德笑了,他拍拍烈布的